他正要牵岑溪的手,却被她躲开。
周濯的手一顿,岑溪道:“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那我送你。”
“不用,谢谢。”
周濯再次伸手,岑溪却直接后退一步,绕过他正要走下高台。
“对了。”
岑溪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周濯以为她回心转意,谁知岑溪只是淡漠得看着他道:“我很快就会离开宜城,不要费心来找我了,今天碰见你,纯属意外。”
“吃饭的钱,我转给你,今天谢谢你带我兜风。”
岑溪打开手机,走回来要扫周濯的收款码。
周濯低头看着她,又是这样,不肯受他一丝好,生怕欠了他一点,和他再扯上一点关系,什么关系都不给他留一点余地。
“我在你心里,就是会在意这点东西的人?”
“不是,只是不想你将来会用这种借口来找我。”
岑溪见周濯久久不动,她能听出来周濯声音里的痛。
但还是自己从周濯的上衣口袋里拿出来手机,让周濯自己解锁。
周濯不愿意,只低头沉默得看着她眼底的决绝,眼眶微红,心脏好像被密密麻麻的细线缠紧,连带着喉头都开始窒息。
岑溪只好自己握住周濯的手,正想用指纹解锁,周濯忽然攥紧她的手,搂住她的腰,扣住岑溪的头。
岑溪能看出来周濯是想吻她的唇,可最后只将下巴磕在她的颈窝,声音暗哑:“我知道你还喜欢我,不要再说这种伤人的话了,好吗?”
岑溪被这样的周濯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反应,还是听见他说她还喜欢自己,顿时慌乱得挣扎起来。
可周濯的力气很大,只要周濯不愿意,岑溪就从来都没挣脱过,只能用语言嘲讽:“别做梦了……”
“我看见你从前挂的绸带了。”周濯打断她,感觉到怀里的人身体僵了一瞬,道:“你以为,我今天为什么带你来这里?”
“你没想过,你高中挂的红绸,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一抬眼就能看到吗?”
“你出国之前,我想来宜城最后见你一面,可惜来了才发现,不知道你家在哪里,也不知道你是哪天的航班,所以我就来迎江寺求你在国外一切平安。”
“寺里的人说,红绸在银杏树上挂得越高就越灵,我努力了很久,才挂上。”
“无意中看到你写的那条红绸,我也才知道,你远比我能想象得更喜欢我,还要喜欢得更久,而我竟然混账到让这样的你都离开……”
“岑溪。”
周濯轻轻捧起岑溪的脸,她正瞪大眼睛,死死咬着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她以为周濯会在此刻吻她,正要抬手,隔在两人中间,周濯却认真得看着她的眼睛道:“我很抱歉。”
这四个字,饱含了太多的情绪,是愧疚,是庆幸,是乞求……
周濯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表情,岑溪强撑着不让情绪崩溃,只是用手攥紧周濯心口的衣服,将额头贴在手背上。
暗恋得见天光,她却没想过是以两个人分手多年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