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便吃了点退烧药,就缩在被子里睡了一觉。
因为冷热交替,她一会儿被周濯抱在怀里,一会儿在冰天雪地里龋龋独行。
她刚在舞台下看着周濯作为她的男主角向孙薇告白,一会儿是自己站在大学的舞台上唱歌,台下的观众只有周濯一个。
她被人冤枉作弊,站在讲台上被人奚落,费尽心血写出来的稿子被他们撕烂,然后周濯走出来帮她赶走他们,一会儿周濯捡起来她的剧本,翻了几页之后,满脸嘲笑:“这不就是你的痴心妄想?”
周濯在早餐摊上看见她,叫她班长;
最后带着别人离开,跟某个女生说:岑溪怎么比得上你?她自己送上门,我连手指头都不用勾……
……
岑溪知道这些光怪陆离的场景都不过是一场梦,一如她在现实里,做的一场周濯爱上她的那场梦。
她该醒了……
岑溪再睁开眼的时候,是在医院。
岑母头发都快愁白了,一编编给岑溪擦手,看见岑溪睁开眼睛,吓得都打翻了床头柜上的水盆,抱着岑溪就要哭。
岑父刚拎着早饭进屋,陡然看见这一幕,还以为是岑溪不行了,直接冲到护士站拽了个护士过来,指着更睁眼的女儿喊,快救救我女儿。
把旁边病**的病人吓了一大跳,而后笑得不行。
岑母瞪了一眼咋咋呼呼的丈夫,先对护士道了歉,让她看看岑溪身体怎么样。
据护士的解释,岑溪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心肌炎,高烧快四十度,回家拿母亲换洗衣服的岑母和女儿说话没人应答,觉得不对劲,进了岑溪房间才发现岑溪已经发烧烧混过去了。
幸好送医及时,昏睡了两天才醒。
岑母自己母亲和女儿两头跑,这两天愁白了不少头发。
岑溪刚醒过来没多少力气,手上还挂着水,岑母像小时候一样喂她吃饭,眼看着喂了两口,岑溪就说吃不下,叹气道:“小宝,这个不好吃?那让爸爸再去买别的?”
岑父拿着车钥匙蓄势待发。
岑溪摇摇头,她只是单纯吃不下。
“因为失恋?”岑母问。
岑溪点点头,又摇摇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周濯说分开,又或者他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
她第一次谈恋爱,实在是……扛不住这样的痛苦。
岑母问她:“你为了眼前这个人不吃不喝,那你的学业,你自己的未来怎么办?”
岑溪低着头,岑母极少对岑溪说重话,她的教育大多信奉响鼓不用重敲,自由生长。
但是看着女儿寒窗苦读这么多年甚至要走出国门,她也跟自己说过,她对梦想的坚持,想要为国家做贡献,眼看着能走得更远了,现在就放弃了算什么?
“我不要求你将来大富大贵,只要求你在未来回顾自己的一生不会后悔,现在的哪一步走错了。”
“高中每天几点起晚上几点睡你比我清楚,大学你也没有一天懈怠。你是我们家最高最聪明最努力的孩子,学历也比我和你爸爸高得多,我不敢说自己眼界比你宽广,但是我们做父母的存在的意义就是提醒你选择会给你带来什么后果……”
“人生不止有爱情,也有很多值得你停留的风景,但绝对不应该是眼下这个让你如此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