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扬转头就问宁和安:“宁和安,你觉得打扰吗?”
宁和安自然是笑笑:“没,你说话,刚好不无聊了。”
余扬对岑溪挑挑眉,表示,你看我的眼光,不错吧。
岑溪对宁和安也算是知根知底,他表面看着温文尔雅,对谁都春风一样和煦,但其实内心就像毒蛇一样吐着芯子,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无论她跟周濯有没有分开,她都不喜欢这样的人。
她沉默着不肯多说话。
宁和安反而跟余扬聊起来:“我比你们就大几岁,叫我全名听着怪尴尬的,我也是华清毕业的,你们要愿意,可以叫我一句师兄,以后要找工作还是做什么,用得上我的,都可以找我。”
成熟男人的自信,余扬问他在哪里工作。
宁和安看了眼岑溪,发现她没有任何表情,才轻声道:“周氏集团。”
周这个字,让余扬直犯恶心,尤其之前听说周濯就是周氏集团创始人的外孙,典型富三代。
宁和安在他们家手下干活,这不是比周濯矮了一截儿嘛?
余扬心里觉得不行。
宁和安道:“岑溪一直知道。”
听见宁和安叫自己,岑溪道:“之前英语大赛,他是周氏的企业代表,给我颁过奖。”
那这段缘分算起来可就长了,余扬心里瞬间就脑补了一出霸道代表看见优秀女学生的恋爱故事,忽然就冲淡了点对于他在周氏做事的厌恶。
而且岑溪早就知道,就证明她对宁和安也了解过。
这么优秀的男人不要,非要在垃圾桶里找那么多人用过的周濯,她真想撬开岑溪的天灵盖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水还是空的。
可岑溪完全没在意到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只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余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岑溪第一次谈恋爱经历这种事情,是得给她一点时间好好消化消化。
车厢里很安静,只有导航偶尔提示路线的声音偶尔响起来。
就在快到她们在网上订的酒店时,一通电话结束了这样的平静。
余扬以为是周濯打来的,看着岑溪的神色一旦不对,她就立马夺过来手机痛骂周濯一顿。
可岑溪原本平静的面具终于一寸寸崩裂,在手机那边电话挂断之后,浑身止不住得发抖。
宁和安一直在后视镜里观察她的表情,发现不对劲,立马把车停在路边,等着余扬问她发生了什么。
他心底猜测是不是周濯说了什么,余扬见岑溪不说话,急得痛骂周濯,多难听的脏话都搬出来了,岑溪不停地深呼吸,缓了十几个回合之后,才勉强能控制住喉咙的肌肉,声音颤抖得对宁和安道:“师兄,麻烦您能送我到火车站吗?我家里外婆出了点事,得尽快赶回去。”
岑溪一直没对他有过好脸色,现在近乎是哀求得叫他师兄,很明显是真遇见了什么急事,自己实在没办法了。
他应了声好。
余扬怕她一个人刚经历分手,又赶回老家身体扛不住,要跟她一起回家。
岑溪却让她先赶紧回去休息,留在学校这边帮她处理学校的事情。
余扬还是不放心,直到岑溪终于坦露一丝脆弱额头靠在余扬的手背上,求她:“余扬,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岑溪不断重复得呢喃,好像是在给自己不停地心理暗示。
她可以的不只是回家处理外婆的事,也有走出周濯给她带来的痛苦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