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玉簪遗事(13)(2 / 2)

璧上观 是辞 1071 字 3个月前

那瞬间他倒是感受到了所谓的如坐针毡,用力将琴弦挣断,旋即含恨离席。

后来雀仙这个名字就成了贺兰闻与一众兄姊嘲笑他的称呼。

贺兰帝派人到伯服国为他伪造身份,贺兰闻素来爱使些见不得人的伎俩,当他知道自己要用雀仙这个名字前往离国,就知道是贺兰闻的手笔,贺兰闻美其名曰:兄长赐名,不该推辞。

他从颖妃身上学到的最为高超的便是琴技和隐忍。然颖妃自顾不暇,贺兰帝则对他颇寄厚望,没有人问过他可有心痛之事,如今是第一次。

阿潆又说:“来,你也饮些,喝醉了就不痛了。”

他无声叹一口气,摸了下石桌上的茶壶,还算温热,接着倒了一盏拿在手中,起身踱到栏杆旁递给她:“该痛的还是会痛的,饮酒也是无用,还是喝茶罢。”

她甩手将酒壶丢到亭子外的草堆里,醉眼迷蒙地看着他,突兀问道:“雀仙,你当真对我无意?”

他捧茶的手纹丝不动,面色却显而易见地僵冷下来,将瞬间生发出的关怀也要冰冻住。

“放我走。”他的回答同样突兀,“我能给你带来的只有无尽的痛苦,你现在放我走,还能给彼此留个念想,否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不会想见到的。”

“你算是在求我吗?”阿潆莞尔,歪头问道。

“算。”

他承认在求她,态度却还是居高临下的,叫她不禁想要剥开他这一身整然的衣衫,亲手确定一番,他脊背的骨头到底有多硬。

阿潆抬起手来,顺着冰冷的玉带向上游,最后勾在衣襟处,幽幽说道:“雀仙,求人,可不该是这个态度。”

他的喉结为之发生细微的滑动,眼眸深深地凝视着低他许多的人,她的外袍已经凌乱,虚虚挂在臂弯,一张脸泛着醉酒的酡红,眉眼如丝,是他过去没见过的模样。

接着,茶盏砸落在地,他将她抱起,大步朝着屋内走去,毫不犹豫。

红烛摇曳,幔帐翻涌。他时而温柔,像是怀着万分情意一般采撷玉簪,又时而残忍,借此惩罚她、恐吓她,叫她感知到那抹恨意。她什么都懂,可她别无选择,只能自私地将他困在这风景优美的梨花阁内,利用他来安抚自己无处排解的孤寂,虽对他不公,然代价她早已付过,即便明知日后要落得个难看的场面,她也甘之如饴——只要这漫长的良夜中,他们曾属于彼此。

云雨歇罢,他坐起身来,平复着呼吸同她说:“这就是你要的?你满意了?”

阿潆抚上他的手,摩挲那颗觊觎已久的痣,低声说道:“雀仙,再多陪我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