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医术你还不放心?”兰阙本意不想隐瞒,可一想最迟今夜璇瑰便会配好解药,不过相差半日光景,他便提早算作蛊毒已解,也省得龙潆为他分心。
龙潆莞尔一笑:“倒是我小觑她了,可别叫她听见。”
兰阙凝视着她的笑颜,心思深沉,她大抵还未细想,不曾将三青和南疆始阳一派联系到一起,可他心中已经笃定,联想三青那般虚弱的状态,不难猜测。
他开口却问:“昨夜为何放过三青?我来太华山整月,虽未亲历战场,却也听闻焕锦箭法了得。”
龙潆脸上的笑意缓缓散去,摇了摇头:“许是觉得她可怜,又或许还在为昔年剑冢之事愧对于她。”
兰阙不免叹息:“阿潆,旁人不知,我却知道,你非那般优柔寡断之人,待她之所以不同,不过是因为少时的情意分外珍贵罢了。可当年北海无论有多凶险,也应是她为你舍身,你怎么糊涂起来,反其道而行?若是她能拼尽性命护你,你便不会失了肋骨,更不至于同药王因那件事仍旧耿耿于怀。”
龙潆面露悔意,倒像是做错事一般,低头言道:“事已至此,就到底为止,今后再不会了。”
今日的兰阙却有些咄咄逼人,仍旧追问龙潆:“就这么算了?”
龙潆疑惑地看向兰阙:“你是觉得要将她……”
她本想说将三青抓回施以严惩,不想兰阙双眸短暂露出一抹凶光,冷声接道:“不论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要将她诛杀。她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害你那般疼痛,留她不得。”
龙潆忽然觉得眼前的兰阙有些陌生,始终缄默地望着他,不曾接话。兰阙迟缓地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长叹一口气:“阿潆,对不起,我关心则乱了。”
龙潆起身走到他身侧坐下,抱住兰阙的手臂,她何尝不知兰阙关心则乱,他一向将她看做头等要紧之人,她不该猜忌他。
两人相处之间无话胜过有话,兰阙轻拍了龙潆两下,关切道:“伤口可还疼?”
龙潆摇了摇头:“不疼了。”
帐外传来点兵之声,催人愈紧,兰阙抬头望去,说道:“我该走了,晌午抵达苍茫山,停留两个时辰便够。然后我再回一趟天宫,给你带些止痛的丹药来,还有你爱吃的甜糕,也不知今日御膳是否有备。”
龙潆虽然担心,还是放兰阙离去,临行之前他随口答应道:“最迟戌时,定回来了。”
可直到戌时已过,夜深露重,兰阙迟迟未归。
璇瑰如约前来太华山送噬心蛊解药,解药倒是有了,中蛊之人却没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