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潆沉吟片刻,拂手变回原身,他是阿修罗少主,一袭紫衣高高在上,无形中压制着她这个“小仙娥”,她好歹堂堂天族储君,至少在气场上不能输给他,冷脸回应:“本君知晓你有一双慧眼,无意与你多做纠缠,敷衍过去便是,你又何必非要戳穿?”
她竟在他面前自称“本君”,太初嗤笑:“与我耍起女君的派头来了。可是阿璧,你大抵忘记我们是何种关系了,即便阿僧祇劫已破,你还是要做我阿修罗族的王后。”
“清璧不过区区凡人,并非本君。”龙潆不曾否认清璧的存在,可即便尚未忘情,理智也告诉她要区分开她二人的关系,于是故意冷言冷语,“至于阿僧祇劫,不过一场梦境,这样的梦只要本君想,一夜做上两三场也不难,你如何觉得……”
太初骤然闪现到她面前,将她逼到墙边,狠狠攥住她的脖颈:“我劝你不要故意激怒我。”
龙潆猛地撞上墙壁,不过错愕一瞬,又变回冷脸,同他示威:“你觉得本君如今还会惧怕你?”
紫灵蛇仍在龙潆肩头,反过来朝着太初嘶信,太初看到它这幅样子难免心中恼火,紫灵蛇都知道他本意不想伤她,她却字字带刺,剜他的心。紫灵蛇见他仍不松手,突然伸头咬上他的手背,留下两颗“朱砂痣”,渗着殷红的血珠,龙潆忍不住皱眉,刹那而已。
“畜生。”
太初抬起另一只手抓住紫灵蛇,随意丢进广袖,伤口却泛起幽紫色的焰气,一股又麻又痒的疼痛正在席卷整个手掌,此乃紫灵蛇的厉害之处,若是咬在旁人身上,早已毒发。
龙潆垂眼,不仅看到蛇咬的伤口,还看到他手背正中在玄冥棘丛所受之伤,疤痕仍在,说道:“药王府在九重天北角。”
“你担心我?”太初赶忙问,那瞬间竟感觉到一丝欢愉。他与紫灵蛇早已结了血契,并非旁人,断不可能中紫灵蛇毒,眼前不过外伤而已。
离得太近,龙潆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旃檀香,可见他与这紫灵蛇已相伴许久,共水竹香全然不闻。想起共竹,龙潆立马藏好全部的心软,道:“你手中那把竹鸣刀乃本君在凡间时所铸,归本君所有,还望阿修罗少主速速归还。”
太初听她所言,虎口不断收紧,看她为疼痛皱眉,那种心痛与快活交杂之感将他折磨得险些失智:“不必你来提醒我。你与沈无恨之事我已全然知晓,我奉劝你若是不想我将他尸首翻出,挫骨扬灰,就别在我面前提起这个人。”
龙潆忽然拂手给了他一击,太初不得不退后两步,松开钳制她脖颈的手,龙潆道:“你既已知晓我与沈无恨之事,就更应该明白,你与沈无恨别无二致,在本君漫长的神生中不过沧海一粟,算不得什么。”
“那你为何还同我讨要竹鸣刀?”
“你问我为何?”龙潆确实有些被他问住,口不择言,“那本君便告诉你为何!对本君来说,沈无恨比你重要,我爱的一直是他。不然你觉得在沙窟之中,我为何与你一见如故?还不是因为你夺了他的刀,我只认共水竹香罢了。”
太初只觉得一股火从心田涌到喉咙,半晌没答上话来,龙潆转身便走,他再度闪身上前,将她拦住,却又什么都不说。
龙潆抬手,打算施法伤他,他侧身一躲,迅速捏住她的手腕,龙潆又抬另一只手,再度被他攥住,她正要动脚,两个法力高强的神仙倒像是凡人一般切磋起来。太初突然双手用力,将她朝自己怀中一带,几近与她耳语:“不管你是清璧还是龙潆……”
“阿潆?发生何事?”兰阙突然出在天街拐角处,打断太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