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使三成法力。”龙潆道。
可大抵是她前科累累的缘故,在这九重天上的名声实在不好,以前倒也不是没有同下仙比试之事,当真动起手来她定然不管不顾。绝对不要与龙潆过招乃领兵的仙友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贤象心中也在打鼓,暗恼接连两日朝会重华上仙出言针对龙潆,如今倒苦了他。
无论龙潆怎么说,贤象都太极般将话给圆了,总之就是不答应。龙潆在赤阳下立了半晌,气得丢了铁剑,临走之前还不忘说:“此剑太轻,于练兵无益,赶紧让你那位神通广大的师父把剑换了。他若有异议,你再来找我,我亲自去同他说。”
贤象松一口气:“多谢女君提点,小仙即刻就去鼎元殿。”
龙潆满心憋闷无处发泄,摸到腰间的紫玉,还是去了昆仑山下,将紫玉置于弱水中,施法净化上面的浊气。
忽觉娑罗树旁传来响动,龙潆以为是何方小妖作乱,猛地甩了束法术过去,还留了些情面,想将对方吓出来逗弄一番。
树后传来声夸张的惊叫,跳出一抹绿巍巍的身影,站定后一甩折扇,作风度翩翩状同龙潆道安:“瞧瞧,这可不是咱们天地之间独一无二的女上神吗?”
来人正是殊缪。
论起九重天一众男仙的容貌来,龙潆觉得他可以排个第二,魁首自然是兰阙。然论起桃花缘来,兰阙则大不如殊缪。一则他常年在冷清的丹墀居避世,不理俗务,凡是人多的宴会一律谢绝,叫众女仙寻不到人影。二则他正是太过不染纤尘了些,颇像个看破红尘的忘情之人,形象无限被神化,即所谓的“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殊缪则恰恰相反,若不是龙潆知他原身乃一株仙草,都要怀疑他是穿花蝴蝶所化。满天庭大抵除去三大上神,即浮帝、楼池、龙潆,其余皆是他的人脉,红颜知己更是不胜枚举。龙潆则觉得,他这个人心无长性,他初初修成仙身之时,是在太上老君一方闲置已久的丹炉旁,险些被丢进去炼成丹药,于是便拜在了老君座下。没多久他又跑到了月老祠,给一众仙凡牵起了红线,不过数年光景,他不知如何打动了太阴君,司星辰变换,在太阴庙一见钟情璇瑰之后,他便开始想方设法地拜金母元君,往昆仑山跑得勤快……
正因得罪了月老,月老给他扯了好几根黑芯红线,即所谓的烂桃花。龙潆初见他时,无意窥见一貌美仙子向他陈情,想要与他结成仙侣,言辞之间不乏肉麻情话,听得她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鸡皮疙瘩。
彼时虽还未遇璇瑰,殊缪也无意于那位女仙,拒绝得果断。女仙质问:“你既无心于我,又为何对我这般的好?”
殊缪风流摇扇,道:“唉,其实我只拿你当妹妹。”
龙潆险些笑出声来,正担心那女仙伤心落泪,可若仅仅这么简单,便不算烂桃花了。只见那女仙手攥成拳,骤然给了殊缪一击,愤恨离去,嚷道:“满天庭的女仙都是你妹妹!”
那事之后,殊缪倒是被迫低调了一阵,全因他顶着一只乌青的左眼。然还是不免被人看到询问,他只能用折扇遮挡,煞有介事道:“仙友可知‘古道热肠’四字?天道不公,我一生行善积德,还是要遭此无辜横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