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嘴角露出一抹赌赢般的笑,亏我还一直嫌弃我这颗脑袋空空如也,如今一看,倒是还有些东西的嘛。
易水悲听我说得头头是道,原本并未往心里去,可我接连说中五局,越说越进入状态,后两局我只看打擂者上台的步伐便说中对方的命门,颇觉容易,毫无挑战。他这才扭头看向我,我本以为他又要说什么不中听的话,没想到他老老实实地问了一句:“书中读的?”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倒有些打趣的意思,我提手按住胸口,忍耐那股隐隐的痛症,笑着答他:“就是书中读的。”
他盯着我的笑颜两秒,错开目光,我跟他套近乎,凑他极近:“等你上台,让本诸葛帮你瞧瞧,保你一招破敌。”
“不必。”我几乎整个人都靠到他的座位上,他将刀挪到我这边立住,撑在地上发出一声响,接着同我说:“你若是不想死的话,离我远些。”
我连忙正色,挪回去些距离。那厢台上使剑的女子撑了五局,我正嫌弃没有一个能打过她的,只见上去一位使鞭的男子,我忍不住又凑易水悲近些:“这位倒是能打一打,就看使剑的姐姐悟性如何了。这位持鞭的擅防,其实倒也好破……”
没等我把话说完,只见前方立在台缘备战的一位矮壮大汉猝然回头看向我,眼藏凶意,须臾之间,我意识到那是一位开了神耳的高人,他听得清我说的话。来不及反应,他疾速出手,三枚淬着黑泽的银针飞向我来,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公子郁连忙将我拉到怀中,试图躲开毒针,我从公子郁怀中抬起头来,只见易水悲提刀迎了过去,毒针刺过裹剑的粗布,触及到的布匹泛着腐烂烧焦的黑烟,针尖凿入刀鞘。易水悲飞身逼近,离那大汉还有一丈远的距离时,以刀朝之运气,轻易便将对方吸了过来,接着拎着人跳到台上,拂刀击退台上未分出胜负的二人,四方俱惊。
那时我根本不知,那是易水悲自创的招式,以自身最刚劲的功力能将百米之外的人拉到身前,这也仅仅是眼前他所达到的水平,若是修得飞升,更不可同日而语。
我挣开公子郁的怀抱,诚恳地跟他道谢,忽视他的关切,紧盯着台上战局。
使阴毒暗器的大汉又飞出去九枚毒针,易水悲闪身躲过,毒针扎在地上,他运气吸出刀鞘之上那三枚针,回了过去——这一招我见识过,他在客栈化解江忍便用的这招。
飞出去的针在那人双耳周围打圈,吓得那人一动不敢动,接着银针向下,果断刺进他的大腿,那人同执鞭之人显然是同伴,连忙叫了一声:“快!砍掉我的腿。”
执鞭之人连忙跳回台上,抽出靴中短刀砍了下去,血溅当场。我连忙扭头避开那血腥的场面,随之而来的,是公子郁挡在我面前的手,我心痛愈甚,颤声跟他说:“多谢。”
公子郁将一盏热茶递到我手中,不曾触我手背分毫,极其守礼。
我再看向台上,短腿的矮汉已经被同伴搀了下去,哀叫连连,整个清凉台一片死寂,易水悲遥遥与我相望,我许是紧张或惧怕,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觉他浑身杀意,分外可怖。
他既上了台,便下不来了,一时间无人再敢上台迎战,江忍在旁朝公子郁拱手:“公子,我去。”
公子郁抬手按下,亦按住身后另外四位高手,没来的那位想必就是他的大厨,轻描淡写道:“不必去了。”
江忍忍耐不住,公子郁未给他视线,声音渐冷:“你怕是忘记你还欠他一招,这一招还你,你是舍腿还是舍头?”
我没想到易水悲争夺这颗优昙婆罗果竟真如同探囊取物,宫徴站起身来,正准备宣布结果,只闻一女声从南方传来,翠衫女子飞入视线,道:“宫落缘应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