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是带你们走？”

“我走不了了。”赵玲的声音又轻又缥缈，仿佛不存在于人间，那么的不真实，“我啊，把他杀了……”

施沁虞的心陡然一跳：“你说什么？”

“我把他杀了，把我男人杀了。他现在就躺在地上，流了好多好多血。我第一次发现，他一点都不可怕，你说当初我为什么不敢跟你走呢？要是我跟你走了，是不是他就能活下去了？”

赵玲像是在跟施沁虞说话，又像是在喃喃自语，那虚无缥缈的语气，令人听得一片唏嘘。

手机从手里滑落，掉到地上。

大概是滑落的时候，不小心触碰到了免提，赵玲的声音继续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把我男人杀了，我也要死了吧？我死了不怕，可是我女儿是无辜的，她还那么小，还什么都不懂。

你能把她带走吗？无论带到什么地方都好，不要让她再回到这里，不要让她知道她的妈妈是个杀人犯……”

施沁虞只觉得浑身冰冷，双手止不住的颤抖，耳朵一阵阵轰鸣，有些听不真切赵玲的声音。

一只修长好看的手将手机捡起来，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眉眼沉沉的看着她，无声的安抚她：“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怎么不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强行把她带走，如果我经常打电话关心她的情况……”

如果她做了那些，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听到她颤抖的声音，赵玲强装的平静撑不住了，崩溃的哭喊：“对不起，对不起，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我不听你的劝，是我太软弱自私，是我害了我女儿……

我的人生已经完了，我什么都不指望了。我只求你帮我照顾我的孩子，不要让她被人欺负，不要让她知道她的妈妈是个杀人犯。

求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我求求你了……”

紧接着，手机里传来砰砰的磕头声，一声声都砸在施沁虞的心上，生生的疼。

“啊，你这个贱人，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手机里突然传来惊恐的叫骂声，紧接着就没了声音。

施沁虞霍然起身，满脸阴寒的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