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脚步如约而至,一大早,位于郊外的地带外面烧起了烟花爆竹,比冷清的市中心还要热闹。
刚入睡没多久的江峤被热闹吵醒,此刻站在坐在落地窗外,看着养老院一样的小区多了不少年轻的身影,小孩吵闹的声音环绕整个小区,四周一片欢声笑语。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一身穿了三天的睡衣,忽然想起自己今年新年并没有给自己购置新衣服。
她又想起了几个月大的富贵,从新年开始之前就有人陆陆续续的给他置办新年的行头,新衣服一套接着一套。
在他们之下有了更小的小孩,于是他们就成了所谓的大人。
恍惚之间,她明白了一个道理,成为大人的第一步,原来是从新年不买新衣服开始的。
从早上开始,姜穗跟方正还有休假的傅恒一大早就在菜市场采购食材,以不给富贵人生第一个春节留下遗憾为宗旨。
江峤下楼后只看到坐在客厅里张罗着摆年花的祁中元。
“你不去疗养院吗?”
“时间还早。”祁中元终于把一盆‘鸿运当头’摆好了位置。
“怎么样?”他站在花盆旁笑着问。
江峤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挺好的。”
祁中元并不细究她的态度,过来摸了一下她的脑袋,温柔道:“锅里的早餐都凉了,我给你热热。”
“嗯。”江峤坐了下来,盯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不知这天空什么时候才放晴。
这两天,谁也没过多打扰她。饭桌上永远有她爱吃的菜,随叫随到的服务,梅雨季节里她要洗的衣服永远都是干干爽爽带着香气……
不管是什么爱,绝不是嘴上说说,是时刻把你放在了心里,用心对你好。
这些年,江峤遇到了不少的朋友,这群情同家人的朋友,永远在她心上占据第一的位置。
祁中元把热好的早餐放在她的面前,白粥跟榨菜丝,再加上一杯现榨豆浆。
“他们说早上吃清淡点,留着肚子晚上吃。”祁中元拧开装着腐乳的瓶盖往她的榨菜丝盘里夹了一块。
她吃白粥最爱的就是加腐乳。
她坐着吃早餐,祁中元坐在她的对面用iPad刷着新闻,两人各自忙各自的。吃饱后,江峤把碗筷收拾进去,祁中元跟过来洗碗。
她没抢着做,站在一边把杯子里最后那一点豆浆喝干净,把杯子放进了洗碗池里,祁中元随手接过洗干净。
等祁中元洗完后,她从储物柜里翻出一盒巧克力问他吃不吃,确认了祁中元不吃后,她拿着巧克力准备上楼。
“江峤。”祁中元在她身后喊住她。
江峤拿着巧克力扭过身体,站在台阶上从高往下看他:“怎么了?”
“你喜欢的是盛北年吗?”祁中元露出大大的笑容,眼镜片后的那双眼睛是如此的明亮。
这个喜欢,在这里指的是什么意思,他跟她都再清楚不过。
江峤点了点头:“是,我喜欢他。”
她第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去承认自己的内心,一瞬间的释然。
祁中元还是笑:“你们会在一起的。”
江峤露出这段时间来的第一个笑容。
“但愿如此。”她说。
她不知道祁中元为什么会问,不过在自己说出这些话后,她感觉到自己的内心的期盼,她期盼着能跟盛北年在一起。
不管前方如何,她都想要跟盛北年在一起。
——
傍晚时分,外面的烟火在落地窗前炸开来,小朋友熙熙攘攘地奔跑着,嬉笑声遍地。江峤坐在地毯上,手里捧着一沓厚厚的资料,她这几天都在查盛北年案子的资料。
她是一个外行人,很多专业名词都要找解释,不过幸好有了胡先宇的帮助,她也算是看出了个轮廓。这几天看出的一个直接信息就是,盛北年这桩案子很棘手,代笔是铁铮铮的事实认定,况且对方是想要做收藏用,当时购买的这幅作品也是高价购得的。
眼前摆在盛北年面前有两条路可以走,一个是倾家**产的赔偿,一个是身败名裂的再加巨额赔偿。
对方是一个老艺术收藏家,是一个狂热的爱好者,认为盛北年这一举动是侮辱了艺术,把盛北年视为毒瘤一定要除,所以才会开出一个让盛北年倾家**产根本承受不起的赔偿金额,让他们这边直接死了调解的心。
叩叩——
门外传来敲门声。
这敲门声不像是姜穗他们这些人敲的,一般他们敲门都会连敲带喊。
清脆的敲门声下是江峤肉眼可见的慌乱。
“江峤,是我盛北年。”
盛北年的声音带着磁性从门外传到她的耳朵里。她的心跳漏了一个节拍,眼神四处看来看去,如果这时候有个洞她一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藏进去,可这里没有。她把那些资料迅速的往被窝里一塞,把被子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