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盛北年不想被他带着跑。
“……是姜穗吗?”江峤的声音在不由自主的发颤。
吴言嘴角一扬,极其冷漠地轻笑了一声,没回答说是否,但已经给出了答案。
“你跟姜穗是怎么认识的?你们是什么关系?”江峤只觉得喉咙发紧,每说出一个字喉咙都在撕扯着疼。
起风了,小区里种着的大榕树随风落叶,一股悲伤的氛围弥漫开来。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你在大街上晕倒的那一次,应该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吴言单薄的衣服被风吹着勾勒形状。他真的太瘦了,瘦到只有一身骨头可以抵御风寒。
江峤回忆往事,在脑海里翻箱倒柜的终于跟他所说的话对上号。
两年的时间,他们居然认识了两年,这期间她一直不知情。
“所以你们是什么关系?”江峤强忍着声音的颤意,让自己此刻尽量理智。
吴言面对她这个问题,略沉吟了半响,终于找到了一个简单的句子来概括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不喜欢她,她喜欢我并持续对我死缠烂打,这样的关系应该叫什么?”
江峤的心被人挖了一个窟窿似的往外漏风。那是姜穗,是从小到大什么话都跟自己商量,是一个为了自己的梦想为之拼搏的人,乖巧懂事是她的标签,就这样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叛逆糊涂的事情。
江峤深呼吸一口气,冷冽的空气顺着喉咙往下,凉着热血:“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当时不说,要选择在两年后再说?”
“以前她总跟在我身后我觉得不影响我,我觉得无所谓。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现在想要为了我放弃去国外的机会,”吴言看向她,冷漠的眼神里多了温度,“我不想毁人前途,更不想她以后因为这件事有了更多的时间跟机会黏在我身上,这对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所以我希望你们这些做朋友的能够劝劝她,不要再花心思在我的身上,我不喜欢她就是不喜欢她,就算她往我身上花再多钱我也不可能会跟她在一起,我对她这种人完全没有兴趣。”
在学校男同学眼中,姜穗的长相跟才华让人望尘莫及。方正时常说,姜穗这样的仙女没有人能配得上她,这样的姜穗落在他的口中却变得一文不值。
他手里提着的那条鱼现在已经僵硬了,但腥臭的气息还在,风一吹,四处弥漫,几欲让江峤作呕。
“对了,让她不用再往医院送钱了。这些年来,我欠了她很多,现在就算是要我还,我也还不起,不过这都是她自愿的。”吴言说话时的表情像是在叙述一件跟自己漠不关己的事情一般,冷漠到让人觉得可怕。
“这些年来……你不要告诉我你到今天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其实永远都不会喜欢她,也不该要那些你不该要的钱的吧?”江峤觉得可笑至极,“吴言,你这叫得了便宜还卖乖,既然你的心肠都已经黑成这样了,还非要给自己洗那一点点的白对你来说有必要吗?”
吴言显然已经习惯了别人的指责,表情未变:“关于我的心肠有多黑,姜穗比你们都清楚。我还是那句话,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钱我是还不起了,所以希望她能及时止损,不要再花心思在我身上了。”
姜穗的零花钱都由她保管,她从未给过姜穗零花钱额外的钱。以江峤对姜穗的了解她肯定不敢开口问家里要钱,因为她一旦开口,李云烟第一时间就会问江峤姜穗最近的生活,来确保她没有上当受骗。那么姜穗给吴言钱的途经是……江峤不由得想起了在院里引起议论纷纷的“贼。”
“我不相信你说的话。”江峤不知该怎么去相信这样一个荒诞的事实,该怎么去接受一个远在自己认知外的姜穗。
“我不需要你相信,该说的话我已经说完了,具体你要怎么做这是你的自由。”吴言平静的把话说完,“明天早上六点我就会离开花城,让她不用再找我了。”
吴言离开的脚步声在这夜里,一步一步的踩在江峤的心上。
风把江峤的魂魄都给吹散,她站在楼下被抽去了灵魂,两只眼睛呆滞没有生气,她在试图用时间来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可随着时间流逝江峤心里的那股悲伤却越发的放大,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漆黑无光的洞穴里,里面只有压抑跟悲伤。
就在她被这种黑暗逐渐吞噬时,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她,一瞬间她看到了光的存在。
盛北年什么话都没说,用这样的方式陪着她慢慢的消化自己的情绪。
夜已深,聚集在家里的大人们早已经散去,刘爱兰从婆婆房间出来看见垂头丧气的江峤上去问了几句,江峤摇摇头不想说太多。刘爱兰故认为江峤是为了傅恒的事情担忧,跟她说了最新进展,说傅恒躲在朋友家中去了。
刘爱兰所说的这个朋友就是吴言,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江峤挤出个苍白的笑容让刘爱兰宽心,刘爱兰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叮嘱她夜晚把门窗关好,台风要来了。
是啊,台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