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抱得紧,胸膛的这边却是悬空的。
“你怎么了?”方正上前关心。
“我头真的好晕。”盛北年嘴上嘟嚷着好晕好晕,手上就是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方正急切:“那怎么办,你去休息休息吧。”他说着要把人给拉开一点,想帮忙搀扶过去,谁料盛北年直接把他给推开了。
“峤峤,你送我。”
方正:“……怎么还带双标的呢?”
江峤从一开始的不解到现在只有满脸通红,抱着盛北年的手都在颤抖。
“我送他,你出去。”江峤现在只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我不出去,我得看着你们两人啊。”方正满是不解,打定了主意不走。
厨房的状况吸引了客厅祁中元的注意,他走了过来:“怎么了?”
江峤欲哭无泪,强装镇定道:“没事,他不舒服,我送他去客房休息。”
祁中元看两人的姿势:“你们要以这样的姿势回去?”
江峤点了点头:“他现在走路走不稳。”
盛北年说:“对,我没力气。”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完美。奈何方正这个人总是格外热心肠,死活要把盛北年拉开亲自护送回去,在拉扯中像极了电视剧里被人强行拆散的情侣,两人也从虚抱变成被迫的贴在了一起。
盛北年僵直着身体,一动都不敢动。
“都说让我来送!”方正来脾气了,“怎么就不听我的呢!”
他的火气把江峤的点燃:“我没穿内衣,我没穿内衣!”
她话音落地的下一秒,身体被人拉开,再下一秒放在一旁的毛衣稳当当的落在了胸前。
“把衣服穿上。”祁中元说完以后把他们两人拉出了厨房。
厨房门被关上的下一秒,江峤长舒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尴尬跟羞耻。
——
等她磨磨蹭蹭的从厨房出来,室内的温度比刚才要清凉了许多,三人没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
江峤默默的喝着粥,听着他们在商讨着晚饭吃什么,等等要怎么应付大人们。刚才让她窘迫的情况被压在了议论声下。
吃饱了,睡意涌了上来,江峤窝在沙发上听着外面暴雨倾盆而落的声音,渐渐的陷入了睡眠中。
下雨的声音让人感觉特别的安心,雨滴滴落的声音落在耳膜轻轻安抚内心。她这一躺直接躺到外面门铃响。
她从沙发上爬了起来,在方正哀怨的目光下把嘴角掉下来的口水抹掉。
“你打呼噜的声音也太大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家在装修!”刚才电影演到最感动的一幕,他的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江峤的一个震天响的呼噜直接把他的眼泪给堵回去。
“我打呼了?”江峤其实并不想怎么承认这个事实。
“对,特别大声!你那天也打呼噜了!”方正哪壶不开提哪壶。
江峤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方正却兴致盎然的开始给她形容她呼噜声像是什么,从装修到拖拉机,从机械到动物,千奇百怪就是跟人没关系。
“我没打呼噜,你听错了。”江峤抵死不认。
“我怎么可能听错了。”方正急忙扭头去问盛北年:“乌龟,你刚才也听见了,你告诉峤儿她刚才究竟有没有打呼噜!”
盛北年眼睛都不眨的摇头。
方正看这个撒谎都不眨眼的男人,笑得气急败坏:“……我也是脑袋有病才会问你!
从小到大,盛北年就没说过一次江峤不好。
方正看盛北年不靠谱想找祁中元主持公道,扭头发现祁中元去开门去了。
江峤看了一眼电视上的时间,上面显示六点三十分,吴言该到了。
门被打开,众人的视线从祁中元的身上越过,看到门外站着的男人。
吴言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两个红色的塑料袋,袋子里冒出了绿色的葱段,里面的尚未死透的鱼在袋子里扑腾了几下,散发出一种腥臭味。
吴言脚下穿着的那双帆布鞋满是机油,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夹克外套,薄薄的布料把他瘦得突起的肩胛骨顶了出来。
如火的红发,冷的似冰的眼神。
江峤远远看他,想他这究竟是特立独行,还是变相的对生活抗表达议?这倔强又单薄的身影,总是能让人看进心里。
他身上刻着两字——生活。生活的残忍一一显现在他的身上,而此刻江峤也似乎明白他为何终日顶着一头红发了。
他头上始终热烈的红,给他这一副行尸走肉的身体带来一抹鲜活的力量,那是证明他还活着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