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江峤,好久不见。
自与你分别至今已有十几个年头,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与你再次相遇,因此满心欢喜,夜不能寐。
自与你重逢以来,我对你的思念之情日夜难以克制,往日与你相处的画面一幕幕在脑海里重复上演,我这才发现,原来我对你心动多年,并这份爱意从未改变,故而给你写下这份表达我多年爱意的书信。
明明在心中有千言万语,可一落笔便不知道要写些什么,江峤,请原谅我才疏学浅,不善言辞,但请别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文字上表达不出来的感情,我想当面跟你说清楚。
我知道这会很唐突,但我今晚很想约你看一场电影,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
今晚八点我在花城影院一号厅门口等你,期待与你的见面。
这个春天因为有你,一切都变得异常浪漫,绽放的红玫瑰在等你。
——
这文绉绉的情书看得江峤头皮发麻,堪比考试时坐在课桌前做语文的阅读理解。不过说起来,自她上一封情书,还是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收到的。她长得不差,但因为性格比较豪迈,再加上有傅恒这个“恶霸”在身边,一般男孩都不敢轻易靠近。所以这封情书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给她递过来的?
她眯着眼睛,看向了身旁的同桌。早上她抽屉里还没有这封情书,下午就冒出来了,肯定是中午吃饭这段时间塞进来的,别人可能不知道,但她的同桌一定知道!江峤会这么确定同桌知道是有原因的。
她的同桌可是班里出了名的书呆子,因为脾气怪,加上留着一个厚到跟拖把一样的锅盖头,又戴着跟砖头一样厚的眼镜片,身上的气质又自带怨气,看起来跟恐怖片里常常压轴出场的女鬼一样,自由选座位的时候大家都不愿意跟她坐在一起,江峤这人从小到大偏偏就有一身正义感,主动选择跟她坐。
她的同桌姑且就叫她四眼吧,四眼的脾气怪到就像是一个学习的机器,同桌这么长时间以来,江峤就没见她跟谁有过几句交流,做题目的时候手永远都是挡着的生怕别人看见她的答案,但自己不会的题目眼睛就瞄得比谁都远,有事求你的时候会好声好气主动跟你说话,没事的时候压根就不搭理你,相当的势利。四眼对学习好像有种固执,这种歌固执让她甚至可以废寝忘食,同桌这么长时间以来,江峤就没见她去吃过饭,一天到晚屁股就跟黏在椅子上的一样都不带挪一下的,所以她一定知道这封信是谁塞进来的。再想一下刚进来时她看过来的眼神,江峤确信无疑。
“谁来过我的位置?”江峤直白的问她。
四眼压根就不看她,把她说的话是耳边风。
江峤深呼吸一口气:“你就说一下能怎么着?”
她跟四眼的关系,是井水不犯河水。四眼压根就看不上她这个倒数第一,即便她理科成绩很好,但对四眼来说她依旧是一个倒数第一。
“说可以,但是你要帮我一个忙。”四眼阴郁的眼神看向她,看得江峤一阵发毛。
“……什么忙?”
四眼抿成一条直线的嘴唇里蹦出字:“把盛北年的期末考卷子给我看一下,我就告诉你是谁。”
“成交!”趁着还没上课江峤立即跑去隔壁火箭班。
隔壁火箭班,江峤尚未走近就听到一阵热闹声,这群人正围在一起打扑克牌。
火箭班的人数只有十五个,这十五个人中有十二个都是男生,这个年纪的男孩大多数调皮,因为成绩好,老师一般都不太管他们课余在做些什么,因此他们的氛围比普通班的人都要轻松的多,吃喝玩乐一条龙。江峤来这里来的多,跟他们的关系都不错,他们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把她给叫上。
“峤儿,来找阿年?”一个男生脚踩着椅子,耳朵上夹着晾衣夹,手里抓着一手扑克牌,粗声粗气的朝她喊。
江峤点了个头,顺手把门给关上了:“他去哪了?”
火箭班人数少,座位都是独立的,盛北年自己坐在最后排靠窗的位置,但现在人不在座位上。
“校长把他叫过去了,估计快回来了,你先等等。”女孩拉了张椅子过来,又从兜里掏出巧克力:“扫把星给的,一人一颗,我不太爱吃,你吃吗?”
“她肯定吃了啦。”男孩笑得顽劣:“想都不用想,阿年手里的那颗巧克力肯定给她了!”
众人开怀大笑。
这些人因为看他们关系好,老爱调侃他们,江峤倒是不介意,因为从小到大说盛北年是江家童养婿的人不再少数。
“笑个屁啊笑。”被吵的不行的江峤坐了下来。
“数学最后一道大题你怎么解的?听说扫把星说就你跟阿年两个人做对了。”男孩问。
扫把星是他们的数学老师,也是火箭班的班主任,因为头发常年长得像是开叉的扫把,又加上名字里带个星字,所以他们私底下都叫他扫把星。
“三五的练习册里有过这种题型,我刚好做过,你们要是要的话,我明天拿那本练习册给你们看看。”江峤说。
众人:“行啊。”
“对了,这个给你。”女孩拿下扑克牌,抽出垫在桌面上那张有着漂亮分数的试卷:“这是我的语文卷子,你拿回去看看,我可听说你语文又黄了。”
这个女孩就是祁中元嘴里说的那位语文全年级第二。
“你们怎么知道的?”江峤嘴角抽了抽,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
女孩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嘴那张嘴,你把作文写到偏题成这样,她能不说吗?不仅我们,估计全年级的人都知道了。”
江峤:“……”
男孩宽慰她:“没关系,又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
江峤狠狠瞪他一眼,余光里瞄到他的牌:“烂牌。”
男孩笑容僵了:“大师您看小的尚且还有几分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