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姜穗在倔强这件事上的最经典的一件事就是两年前她的一次腿伤。两年前她不小心被玩闹的傅恒撞倒伤了腿,恰逢那个时间段她要参加芭蕾比赛的决赛,医生建议是让她休养,换了几个医生都是这个建议,姜穗看着是接受了这个建议,结果她一声不吭自己一个人偷跑去外省参加了决赛,靠着一条站着都抖的伤腿站了上台,虽然她最后也没获得什么名次,伤情还加重的多休养了一个月,但她一点都不后悔。
她就是这样的人,认定了一件事,哪怕前面是墙她都要往前去撞,倔强两字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们这些人最怕她这样的一个傻白甜再加上认定了一件事就不听劝告的性格,在将来会吃大亏。
现在她的样子,就是犯倔的样子,祁中元感觉自己的这个拒绝似乎并没有多少作用,便答应下来了。
夜里格外的安静,因此脚步声异常的清晰。
这清晰的脚步声,越发的重,不对劲。
方正往后一看,发现那些混混跟了上来,立刻精神了:“我的妈妈呀,这些人这么快就上门寻仇了吗?!”
这些混混中多了一个女人,这么冷的天气,那女人还穿着一件斜露着肩膀的衣服,嘴里叼着一根细长的烟,吞吐着烟雾。
这些混混跟在这个女人的身后,显得异常的听话。
刚才这些人就说要报复他们了,只是他们也没想到这些人嚣张到前脚刚出警察局后脚就打击报复了。
“那人是谁啊?”方正八卦地问祁中元。
祁中元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的老大,DK酒吧的老板,人称慧姐。”
“很厉害的吗?”方正又问。
祁中元思索了一下:“挺厉害的。”
怕他们倒是不怕,因为李云烟在这里,就她这个跆拳道黑道加上散打冠军的水平,指不定谁打的谁。
事实证明,李云烟这人还真不是一个吃亏的人。
当李云烟走进了一个巷子里,他们就感觉事情的发展有些奇怪,接着那些人跟着进来坐实了他们的想法。
慧姐对李云烟低眉顺眼的样子,预告了接下来惨剧的发生。
多年前,江峤还是一个小孩时李云烟就跟她说过,当人被一条狗追着咬,第一时间要保护好自己,但如果下次再看到那条狗,那条狗还想咬你,那就把它打到服帖。
不要主动去惹狗,但狗惹上自己的时候,千万别怂。
江峤他们身体贴着墙边站得笔直,看着李云烟把这些人教训得服服帖帖的,半字都不敢吭。
这个夜晚,过得格外的漫长,漫长到江峤跟傅恒感觉见了一年需要见的人,经历了一年需要经历的事情……
因为这件事,他们这群人免不了责罚。两三点才入睡的他们,一大早就被李云烟叫了起来去打扫卫生。
过年了,多的是卫生可以搞。一人一把扫把,从大院的尽头扫到了出口,一早上下来,他们这群人累到散架,然而李云烟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他们。
早上是打扫大院的卫生,下午是打扫家里的卫生,除了祁中元跟傅恒的家中卫生不用清扫以外,他们需要挨家挨户的搞卫生。
他们这些人除了要上班的祁中元是用检讨书来抵消了这次的体力责罚,其他人无一幸免。江峤单是洗抹布都要洗到手断,姜穗一个跳舞的柔软身段被大材小用的用在了擦玻璃上,力气大的傅恒搬东西搬到连拧个瓶盖都费劲,方正一年的运动量都耗费在扫地上。
整整一天,江峤跟傅恒找到个去买清扫工具的借口才得以溜出来。两人坐上公交车,累到谁都不想搭理谁,歪头就睡,这一觉就睡到了古玩市场。
两人到古玩市场正是收摊的时间,趁着还没散赶紧找人打听了一下这个杨总的具体消息。
结果八卦了一圈,得知这杨总居住地不在国内,也就是她现在人在国外,他们不死心的问了杨总的联系方式,然而电话一个都没打通。
两人灰头土脸地回去,兜里揣着的一万块钱,烫得心神不安,满脑子都是“怎么办”这三个大字。
现在两人最怕的就是见到盛北年,本以为他是除夕才回来,没成想他提前回来了,现在人就站在大院入口处。
盛北年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助听器,从头到脚都是黑色的,此刻低着头,背微微拱起,路灯把他的瘦高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可能是穿的是一身黑的原因,所以衬得他那挂着温和笑容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清冷,那一瞬间,江峤感觉他跟这暗沉无边的夜是融为一体的。
两人看到盛北年的那一刻,惊恐、心虚等等复杂情绪都涌上头盖再下沉到脚底,两个活生生的人愣是站得跟僵尸一般的笔直。
然而他抬眼看了过来,对上江峤的那一刻,扬起了笑容,脸上化为春日鲜花烂漫。
江峤想,这辈子或许都找不到另外一个人笑得如盛北年这般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