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倍觉好笑:“担心我?”
说着,聂婉清不解道:“是担心我不会和人交流,还是怕我走丢,亦或者被人伤害?”
蒋煜深却像是听不懂她话里面的深意一样,还一本正经地思索过后,回应她:“嗯,都怕!”
聂婉清觉着自己和蒋煜深都无法沟通了,疑惑地问:“你难道都听不出我在讽刺你么?”
“我知晓!”
又是这三个字,聂婉清发誓,若是再从蒋煜深的口中听到这三个字,她一定会捶他一拳。
聂婉清想要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不再和蒋煜深计较,而是靠着车座,闭目养神。
原以为聂婉清会乘车去找贺晋存,不过,事实却不然。
聂婉清用着很不流利的洋文,开口对开车的司机表达自己想要去最好的百货。
司机仿佛和蒋煜深一样难以交流,司机一脸茫然地看着聂婉清,仿佛压根听不懂她所要表达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蒋煜深,听着聂婉清蹩脚的洋文,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聂婉清又不是傻子,哪里会不知晓蒋煜深是在笑话她。
“你若是厉害,你来!”聂婉清赌气地对蒋煜深这么说了一句。
蒋煜深没有拒绝聂婉清的提议,还问她:“你想去哪里,我来翻译给他听。”
“去最好的百货,我要置办礼物。”聂婉清也是无奈,只能告知蒋煜深,也好让他说给司机听。
紧接着,聂婉清的耳边,多了一记声音,蒋煜深说了一口流利的洋文。
她眉头轻轻一跳,看来,这个蒋煜深有两把刷子。
司机明白过来之后,马上就发动了车子,去往了百货。
蒋煜深满脸笑意,看着聂婉清,聂婉清和他对视了一眼,立马收回了视线。
她细柳眉始终紧蹙着,就是瞧着蒋煜深那眼神觉着浑身不自在,仿佛来自一个成功者的嘲讽。
聂婉清甚至有一种感觉,蒋煜深这是故意在以牙还牙呢。
之前她故意在言语上讽刺他,他便借机打击报复,聂婉清在心里面嗤了一声:真是小心眼儿。
抵达目的地,蒋煜深跟着聂婉清,她也懒得管了,反正说了和没说是一样的,他不会离开。
聂婉清也认了自己洋文不好这个弱点,出门没请翻译随身,到头来还是要靠蒋煜深的。
想到这里,聂婉清不禁叹了一口气,果然和寄人篱下要看人脸色是一个道理。
聂婉清在橱窗前停下,蒋煜深也顺着她的视线朝橱窗看去,里面有着很多款式的西装。
他本以为聂婉清是看中了那墨色的西装,却没想到她转身就朝着里面去了。
聂婉清瞧着洋人犯了难,朝着蒋煜深道:“你帮我问问,有没有衬衫?”
在江北,亦或者在江南,衬衫都是近来流行的东西,这风气也是从租界那边传过来的。
她觉着白色的衬衫,贺晋存穿着肯定会好看,这一次难得见面,她也没带什么礼物去见贺晋存,便想送他一件白衬衫。
聂婉清期待地看着蒋煜深,等着他上前帮衬她。
可是,蒋煜深却站在她身后一动不动,仿佛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
瞧着蒋煜深不肯帮忙的样子,聂婉清软下了态度,请求他:“帮帮我好么?”
“和好了?”蒋煜深深究的却是两个人的关系。
既然要别人的帮忙,哪里还有继续做敌人的道理,她只好理亏的点点头。
蒋煜深的嘴角多了笑意,聂婉清又立马加了一句:“我们只是朋友,仅此而已!”
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蒋煜深记着前两次言语过激,导致的后果,这才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既然要我帮你,你也要满足我一个条件。”蒋煜深也这么道了一句。
聂婉清觉着他有些得寸进尺,语调抬高,道:“你……你莫要过分了!”
“我还没说是什么条件呢,你作甚如此激动,你这可不是求人帮忙的态度。”他三言两语就压得她没话说。
聂婉清认栽,蒋煜深啊蒋煜深,你走商业这条路可真是没走错,最奸诈的人就是你了。
当然,这些话,她也只是敢在心里头如此说罢了。
她嘟囔道:“行,你提吧,什么条件?”
蒋煜深指着玻璃柜里面摆放整齐的白衬衫,道:“我也想要一件。”
“想要你就买啊,你难不成还缺钱买?”她可不信他没钱,像他这样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蒋煜深佯装转身就要离开的样子,一边转身还一边道:“既然你不想给我买,那就算了,你自己去说吧,我想你随意比划两下,对方应当也是能理解你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