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又不会吃了你。”蒋煜深如此道了一句。
看来,他不是没听出她话里的潜台词,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聂婉清没有理会,准备进车里,蒋煜深却在这个时候对开车师傅道了一声:“我和她都要去火车站,我的司机会送她一道过去,你可以回大帅府去了。”
那车有大帅府独有的标志,蒋煜深一看就知晓开车师傅是谁的人。
聂婉清就要拒绝,让她万万没想到的事情是,开车师傅却很是听从的开车离开了。
开车师傅之前和她一唱一和,不过是因了,大家都知晓蒋家和大帅府的矛盾,而少帅喜欢的人就是这个五小姐,他才想着帮五小姐摆脱困境。
可方才听着蒋煜深和五小姐的对话,只怕这俩人是熟人,开车师傅毕竟是大帅府的人,又怎么愿意和蒋煜深有牵扯呢。
自然,这些道理聂婉清也是明白的,她没追上去,有些懊恼地站原地。
她瞪了一眼嘴角噙着笑意的蒋煜深,然后对他道:“你都没问我,就直接让他开车走了。”
“反正我们俩要一起走,何必开两辆车呢?”蒋煜深倒是有理有据。
蒋煜深朝着不远处的人示意一下,对方明了了他的意思,很快就将车子开到了蒋煜深的面前。
蒋煜深最先走到车门前,然后打开了车门,对着聂婉清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上车吧!”蒋煜深用着温和的语气叫了她一声。
聂婉清瞧着面前面露温色的蒋煜深,不久前他还在质问她为何偏偏是贺晋存,都说女人的脸四月天说变就变,她如今倒是觉着男人也一样。
她不是第一次觉着,蒋煜深这个人藏地很深。
聂婉清没有法子,只能上了蒋煜深的车。
车内,端坐在两旁的两个人,都没有说半个字。
聂婉清和蒋煜深之间的距离,不是一点点。
气氛比任何时候都要尴尬几分,最先开口的人还是蒋煜深,他对她道:“听闻你大哥已经处理好了呈庭井为首的叛军。”
聂婉清点点头,蒋煜深又道:“我父亲之前还在担心江北的局势,就怕局势不安定,变数太大,以至于生意也不好处理。”
“你们为何还和江北的商人打上交道了?”聂婉清问完,自己都失笑了,自顾道,“不过,生意这东西,也不能固定在一个地方,不然如何扩展商业的版图。”
“你理解就好。”蒋煜深始终笑着深凝着她。
聂婉清微愕,为何她听蒋煜深的口吻像是在说‘你不要误会我就好’。
就好似他是在侧面告诉她,他是真的去江北处理生意,不是动了别的心思。
不知为何,明明蒋煜深说的话不多,她还是想地很深。
兴许是因了她的性子有些敏感,于是,她越揣测这句话,越发觉着蒋煜深说这话是故意而为。
就好比,醉酒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一样,他越是故意说自己是去江北经商的,那么越是能证明他另有所图。
可是,他图的是什么呢?聂婉清一时间还没有彻底想明白。
……
大帅府,开车师傅终于回来了,他将车停好了之后,立马去找了贺胤祥。
在书房的贺胤祥瞧着对方匆匆忙忙进来,厉声:“慌慌张张作甚?起火了?”
开车师傅忙道:“大帅,我没将五小姐送到火车站去。”
“为何不送?”贺胤祥严声问他。
如今儿子已经去了美利坚,他也没什么好担心聂婉清的,但是会这么问开车的师傅,说到底聂婉清是聂泽最疼爱的女儿,贺胤祥希望聂婉清安全上车,未免在江南出事生出事端来。
开车的师傅解释:“我……我没法子送,蒋家少爷不让我送。”
“蒋家少爷?”贺胤祥一时间也没明白过来,想了想,问,“你说的是蒋煜深?”
“是的!”
“他怎么也在码头?”贺胤祥不解。
开车的师傅将来龙去脉都告知贺胤祥:“蒋少为何在码头,我也不知,可我听着他和五小姐的对话,两个人像是很熟悉的样子,而蒋少还说要去江北,顺道和五小姐一起去江北,让五小姐搭乘他的车。”
贺胤祥眉头一皱,想来想去,都想不通蒋煜深作何会和聂婉清很熟悉。
难道,因了之前大家都是一个学堂上学的?
贺胤祥在男女事情上,还是比较传统,他想着聂婉清口口声声爱贺晋存。
可是眼下,贺晋存才上了去美利坚的轮船,聂婉清就投送蒋煜深的怀抱,贺胤祥想到这里冷笑了一声。
贺胤祥竟然有些愤怒起来,心里为儿子抱不平,白瞎了儿子付出真心对聂婉清,可谁也没看出来聂婉清是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