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这样的时光,她的心最脆弱,他就更加容易走进她的心里。
若是说的难听点,无非就是趁人之危。
蒋煜深想到这里,不禁皱了皱眉头,良久,视线都没有从照片上收回。
老管家瞧着摆放在牛油纸文件袋最上方一枚断裂的发卡,他指着发卡对蒋煜深道:“之前老督军还念叨着,这是五小姐最喜欢的东西,可惜坏了,想要找师傅修一修。”
说到这里,老管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惋惜道:“只是,这东西是洋玩意儿,江北的师傅,怕用中式的手法修完成四不像了。”
蒋煜深听后,放下相框,将发卡拿起端看了些许时间。
“你是想让我修一修?”蒋煜深说着话的时候,视线并未转移到老管家的身上。
老管家听到蒋煜深这么快就明白了他话里面的深意,笑了笑,应声:“蒋少聪明,我瞧着你教五小姐制作绒花,细心和娴熟的手法,不雅于任何做饰物的老师傅,我想蒋少一定会有法子修好它的。”
蒋煜深也淡淡的笑了一下,这老管家观察细微,说话也一套一套的。
他的的确确看到裂开的发卡,心中已经有了如何修好它的主意。
蒋煜深和老管家说好,先将发卡给带回去,等修好了便送过来。
还未离开督军府,和蒋煜深迎面碰上的人是偷偷溜出去又悄悄溜回来的聂文君。
“诶,挡着路了。”聂文君不耐的对蒋煜深如此道。
老管家知晓督军府这个难惹的小祖宗,忙上前拉住聂文君,解释道:“这是五小姐的朋友!”
“老五的朋友啊,就她那病秧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难得瞧见她有几个朋友。”聂文君说着,饶有兴趣的看着蒋煜深,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不论是老管家,还是蒋煜深本人,都不知晓聂文君的笑点究竟在哪里。
蒋煜深皱了皱眉头,他更想不明白的是,常言道,手足情深,怎么聂文君做兄长的反倒主动说聂婉清是病秧子。
此时,聂文君已经走上前了,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蒋煜深,道:“你是江南来的贺晋存?”
得了……这什么眼神,能将他认作贺晋存?
还是说虽然聂崇之和贺晋存的关系好,但这个聂文君却不认识贺晋存,这聂文君就是督军府最奇葩的存在。
想到这里,蒋煜深不禁摇摇头,他道:“别拿我和贺晋存混为一谈。”
聂文君笑得更欢了,道:“你不是贺晋存,那是谁?”
蒋煜深还未说,老管家先行介绍了蒋煜深:“这是江南绒花世家的少爷,蒋煜深!”
蒋煜深?聂文君淡淡哦了一声,便迈步往前走。
聂文君还未迈出一步,又折了回来,然后对蒋煜深道:“你喜欢我家老五?”
蒋煜深被聂文君直接拆穿,面子上一时间哪里挂得住。
他尴尬一笑,不过并未否认。
聂文君抬手拍了拍他肩膀,道:“被我猜中了?我就说呢,若是不喜欢,怎会趁着这样的机会,追来江北!”
蒋煜深眉头深锁,聂文君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趁着这样的机会,怎样的机会?聂泽的去世么?
这个聂文君看上去吊儿郎当,可事实上,看任何的事情都那么正中蒋煜深的心思。
蒋煜深下意识的看了看聂文君,兴许,这个人只是荒唐惯了,但精明的很。
他深吸一口气,装作没听懂的样子,笑道:“四少,你喝酒了。”
聂文君听罢,抬手闻了闻身上,一丁点酒味儿而已,不仔细闻都闻不出。
他放下手,然后对蒋煜深道:“我可没醉,也没有说胡话,我才喝一杯。”
蒋煜深沉默不语,他当然知晓聂文君没有醉,若是醉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清晰的条理。
老管家却不一样,以前聂文君经常喝得烂醉如泥回到督军府,老督军都要被他气得半死不活。
“四少,你赶紧回房换身衣裳吧,休息一下醒醒酒,若是被你大哥撞见了,要挨批了。”老管家好生提醒。
聂文君不悦,他都说了他没有醉,加上他认为老管家这么说就是用聂崇之来压制他。
“少拿聂崇之来压我,我不吃这套,父亲去世了,就算他当家做主,我也不服他。”聂文君叛逆的性子不减。
聂文君和蒋煜深擦肩而过之际,手不小心碰到了蒋煜深手中拽着的发卡一端,微疼。
聂文君低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大步流星往住处走。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没有叫住离开的聂文君。毕竟连老督军都说过聂文君这臭脾气,倔起来谁都没法子。
蒋煜深瞧着聂文君远去的身影,直摇头,老管家也无奈道:“四少常年这样,我们都习惯了!”
聂文君一回到住处,就往聂婉清的房间去,他直接闯入,然后叫着:“老五!我瞧着有个色痞子将你最喜欢的发卡给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