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晋存的视线落在聂婉清旁边的小桌子上,上面摆放着许许多多有关绒花的东西。
看来,这个蒋煜深压根不简单,知晓聂婉清对绒花感兴趣,便一再用这样的招数来让聂婉清上钩。
贺晋存想到这里,面色变得越发沉了。
“做这东西,难吗?”贺晋存一边说,一边在聂婉清身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蒋煜深本来想提醒贺晋存那是他的位置,但瞧着聂崇之之前坐着的位置,倒也懒得和贺晋存多说。
贺晋存见蒋煜深并未回答,破有耐心的再次问了一句:“制作绒花,难不难?”
“不管难不难,你学的话,我不教!”蒋煜深拒绝的话,简单又直白。
贺晋存睨了一眼坚决的蒋煜深,再瞧了瞧低头仔细弄着绒花的聂婉清,行,蒋煜深不教,他就磨着蒋煜深教。
“既然工具也不少,材料也不少,你这个热于当师傅的人,也不至于只教一个徒弟吧,何况,我不让你教,你们做你们的,我在旁边自学。”
贺晋存的话一出口,蒋煜深汗颜,他无力反驳贺晋存的话。
话都说到这样的份上,他哪里还能拒绝。
总不至于说,他是特意来教聂婉清的,并且只愿意教聂婉清,那样目的性就太过明显了。
蒋煜深一声不吭的开始拿起工具认真制作起来,贺晋存完全不见外的上前自顾拿了工具。
蒋煜深瞧着贺晋存一脸淡然的样子,心里有了薄怒却又不好发作。
果然,越是淡然的人,越是容易气人。
聂婉清做出来的绒花,并不精致,她将东西拿到蒋煜深的面前,询问蒋煜深自己哪里没有做好。
蒋煜深接过绒花之时,手指轻轻碰触到了聂婉清的手,贺晋存拿着工具的手伸了出去,在他们两人的手之间比划了一下。
“注意点分寸好么?”贺晋存突来的话,让蒋煜深差点发作。
这贺晋存显然是故意来捣乱的,蒋煜深搞不明白他究竟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蒋煜深调整心态,轻声和聂婉清解释:“你这是勾条没有做好,勾条没弄好,绒花最基本的绒条就不能成形。你要将绒分壁后固定,将它排匀后,用毛刷子将其疏通……”
贺晋存凝视着靠地很近的两人,那亲密无间的样子,让他心中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他承认自己是个正常人,也是会吃味儿的。
而聂婉清对蒋煜深那么温婉,对他却是一脸冷漠之态,从他来到大厅到现在,她竟然都不和他打一声招呼。
贺晋存本能的剑眉不悦一挑,开嗓道:“蒋少,你帮我看看,是不是这样做?”
蒋煜深听到贺晋存的询问,看过去,贺晋存不是说好了不要他教么,就知道这人不会那么安分的待在那里自学。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朝聂婉清示意了一下,然后走到了贺晋存的面前,道:“你过来一下。”
贺晋存并未拒绝,而是起身跟在了蒋煜深的身后。
从大厅里出来,蒋煜深立马开口,沉着嗓问:“贺晋存,你究竟想做什么?”
贺晋存幽幽应声:“不是我要做什么,是你蒋煜深究竟要做什么?”
见蒋煜深像要争辩的模样,贺晋存冷笑了一下,道:“你和她算的上什么劳什子朋友,她来江北,你也跟着来,从聂叔叔去世到安葬,你一直待在江北。”
说到这里,贺晋存的视线紧盯蒋煜深,蒋煜深脸上的表情已经挂不住,显然是被他拆穿秘密后的结果。
贺晋存顿了顿,继而又道:“还在她最脆弱,最需要关心的时候,故意拿绒花来亲近她。”
说完,贺晋存表情不再悠悠然,而是很严肃起来:“所以,我才该问你,蒋煜深,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蒋煜深很快变得淡然,他淡淡失笑,无畏道:“贺晋存,你是不是得了妄想症?这些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
“你知不知道,你越把问题推到我头上,越证明,你很心虚。”贺晋存毫不留情拆穿他。
蒋煜深面色冷凝,道:“你和她之间,也最多算是因了父辈有交情,所以你们也算熟悉,可你不是她的任何谁,作甚反应如此大?”
蒋煜深转过身去,往前走了两步,他淡声道:“贺晋存,你到了如此在意她的地步么?”
他转身看着贺晋存,心里划过一丝满足之感,贺晋存你越是在意,我越是痛快!
而贺晋存原本没有任何波澜的脸上,多了点冷色,蒋煜深的话语里面不难听出挑衅的意味。
“你呢?黔驴技穷了么,非要扯上她来报复我,从而让大帅府不痛快?”贺晋存将一切都看的那么明白,蒋煜深隐藏的所有都被他逐一揭穿。
说实话,蒋煜深心里很不舒服。
蒋煜深无所谓轻耸肩,淡淡道:“你就当我没别的法子好了,随便你怎么想,但今日她心情不好,若是绒花能让她少点对父亲的哀伤,你多想想她,别再捣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