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他对聂婉清道:“那,我也不打扰你了,晚些再来找你。”
聂婉清点点头,蒋煜深离开之前,心里有一抹声音,很清晰地提醒着他。
不论她对贺晋存有怎样的感情,他都会让她将关注点转移到他的身上。
毕竟,这一趟江北,他可不能白来。
望着离去的蒋煜深,聂崇之朝聂婉清靠近,道:“五妹,他和你什么关系,怎么都随来江北了?”
“他是外文学的学生,和我一个学堂,至于怎么随来江北,有些复杂,总之就是来了。”聂婉清一时间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聂崇之也失笑着摇摇头,道:“是个奇怪的人。”
蒋煜深奇怪,聂婉清是赞同的,一开始蒋煜深给她的印象还算好,相处多了,反倒让她觉着他有些难以捉摸。
“对了,二哥还联系不上么?”聂婉清如此问。
聂婉清从回来到现在,都不曾见过聂轩一面,还以为他早就被家人催回来给父亲送终了。
聂崇之叹了一口气,应声:“你不是不知晓你二哥,自从他去了日本留学,基本没有音讯,除非他主动通信回来,不然没有法子能够联系上他。”
“何况,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聂崇之说到这里,更是有些忧心。
督军府不省心的人太多,他作为大哥,将来要担当整个江北的担子,更要处理好家里的关系,压力倍增。
聂婉清还没来得及说话,聂文君就从外头醉醺醺回来。
来往悼念的宾客瞧着督军府的四少这幅模样,都不禁摇摇头,典型靠家里在外头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寄生虫。
督军府丢不起这样的脸,寻常就算了,这个节骨眼,聂文君还这么胡来,聂崇之哪里能纵容他。
聂崇之上前一把拽住聂文君,道:“你给我过来。”
聂文君一脸醉醺醺的模样,他被聂崇之拽地踉跄,最后在聂崇之甩手的刹那倒在地上。
“这个时候,你还在外头醉酒,疯了吗?”聂崇之怒声。
聂婉清也上千,劝道:“四哥,你应当在灵堂披麻戴孝,怎的还去外头乱来?”
还未等聂婉清的话音落下,肖琴茵上前就猛揍了一顿这个不孝子。
聂文君本来还沉醉在稀里糊涂的梦幻中,被接二连三的责怪和打骂一下子点燃怒火。
他刷的站起来,指着聂崇之道:“你们悲伤有你们的方式,父亲死了,我也心痛的很,借酒浇愁懂不懂,一看你们就不懂。”
聂崇之满脸黑线,汗颜的看着这个有理有据,义正言辞的四弟。
“我看你就是找借口,哪里是哀伤,若是不愿守在这里,就滚回你的房间去。”聂崇之说着,就推着聂文君往里面走。
聂文君边走还边发泄着对聂崇之的不满:“怎么,如今督军府你当家做主,就要这么管教我了,父亲在世的时候都是随我去,你算什么,你管我。”
“长兄如父,我不管你,谁管你,你还说我算什么,我断了你的经济,看看你还说得出来这种话么?”聂崇之厉声道。
以前父亲在,的的确确纵容这个四弟为所欲为,如今,他可不会如此纵容聂文君了。
他绝不允许四弟将来连讨生活的本事都没有,靠山山会倒,聂文君绝对不能在督军府坐吃山空。
聂婉清瞧着大哥和四弟的背影,加之母亲一直在旁边伤心哭泣,她心更加难受起来。
好在还有三姐能够给她分忧,想到这里,聂婉清朝身后看去,却没有聂芯洁的踪影,就包括她那可爱的小外甥廖弘言也一道不知去了哪里。
“母亲,你可瞧见三姐?”聂婉清轻声问了一句肖琴茵。
肖琴茵抹了抹眼泪,道:“廖家来人了,让她带着孩子回去一趟,兴许方才走了,你没有注意。”
“哦!”聂婉清应声。
不过,她还是有些疑惑,这个时候,还有比她父亲过世更重要的事情吗?
印象里,廖家也是豪门世家,廖伯伯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怎会催着儿媳回去?
还是说,催她三姐回廖家去的人,是她那三姐夫廖磊?
那个三姐夫,从她三姐出嫁,她就对那人印象不好。
只因,廖磊在她年方十六的时候,与她三姐来督军府给她庆生,对着她说了一句:“五妹,生地越发标志了,真是个美人儿,谁得了你,真是幸福。”
虽然当时大家都觉得廖磊是夸奖她,可她年少性子直,便回应了一声:“我三姐是出了名的美人儿,你也是极其幸福的。”
她话一出口,就看见姐夫嘴角那抹轻嘲的笑容,好似在道:就你姐那样,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