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渺渺望向雪峰之巅：“止渊算得好啊。他知道我会来听风仙阙探他底细，早在布下此局，等我入彀。”她的嘴角勾起冷笑，“他想利用千垒雪抓住我，让我替他召唤令符。千垒雪厉害，他笃定我跑不了，还能顺手抢去龙崽。但他没料到的是，春黛竟会舍身救我，阵主雪蒲心死，千垒雪土崩瓦解。”

伏虹不知雪峰之巅具体发生过什么，却知凶险：“宋止渊一向以超尘脱俗的形象示人，没想到心机这般深。”

“那他也算盘打空了！现在，他急于赶在我九尾长齐之前得到令符下落，便动了底牌，用宋星逐挟迫我。”她问敖幺：“宋星逐离开揽风明泊多久了？”

敖幺答道：“半个月了吧。”

“半个月。”她眼底藏着火，“他一去无消息，必是被困在琨山了。”

方渺渺思虑专注，身后八条妖尾不知不觉冒出来，徐徐摆动：“如果我能此时能抢先召回令符就好了。可惜到现在为止，我九尾只得回八尾。”她拿出梅花契，盯着它问，“你就不能通融通融，把最后一份灵力给我？我这急着用呢！”

画卷倔强地毫无反应。实际上，梅花契中的倚霄因为刚渡她一份灵力不久，已累得昏睡过去，根本听不到她说话，更别说通融了。而梅花契看似随意的规则其实是与天命做交易，若能随意打破，倚霄又何需大费周折。

她把新长出的第八妖尾甩到前边，掐住焰纹尾梢，发愁道：“已到如此关口，我去哪里撞一份机缘才能得回九尾呢？反正也驾不了风，我们稍事休息，我顺便看一下令符藏在何处。”

止渊把她的秘密查得通透。第八妖尾气尾对应的能力的确是“通识”，能将她意识与灵符连接一起，千万里亦能相通。初次进九悬楼时，她就是用气尾之力将自己的灵识与令符的灵识绑定，最终驯服了这个狂傲不驯的家伙，进而得到调动五条妖龙的大权。当她失去气尾，与令符间的通识就断掉，无法感知令符所在。现在，气尾已回来了。

“伏虹，护法。”

伏虹依令站到不远处，面朝外警戒四周，妖力无形扩散，撑出一片无风无雪的空间。敖幺也乖巧地爬到一边，昂着小脑袋警惕望风。

方渺渺的通尾之力告诉她附近没有地灵一类的傀奴监视，是安全的。她握着气尾尾梢盘膝而坐，闭目凝神，调动气尾之力寻找令符。

漆黑视野中渐渐出现影像，那是令符现下所处的环境。令符此物，看上去是个巴掌大的晶石符牌，晶莹剔透，五色宝光烁烁，其灵性极强，虽无耳、无目，却能感知周遭一切。方渺渺现在看到的，就是令符的所见所闻。

那仿佛是一座宅院，可见琉璃飞檐，玉柱雕栏，透着仙家之气。方渺渺心想：难道令符藏到某处修真门派中了？

她调动妖力试图与它沟通，却觉力不从心，胸口一阵气血翻涌，视野中的景物都模糊了。过了一阵才稳住气息，不敢再强试。看来直到九尾齐全才能更进一步，现下她只能凭着令符视野中的景物判断令符方位。

可是，那似是个她不曾去过的地方。天下修真门派千万家，谁知道是哪里？她忽意识到不对。令符没有人形，它要么静静地呆着，要么在受到召唤时像一道流星飞驰，但此时方渺渺视野中出现的情景却是晃动的，那摇晃的频率，似一个人行走时的视角。

怎么，令符化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