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渺渺手搭在无咎刀柄,将一桌桌客人一个个看过去。她身体娇小面庞俊俏,眼神却太过凶狠,目光扫到哪桌,哪桌的人都不由自主停止谈笑,莫名毛骨悚然。
她查完大厅,又将二楼三楼雅间的门一个个推开查看。里面的客人见是名美貌少女,倒也没人因她的冒犯发怒,均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气。
她又推开三楼一间雅间的门,里面吃酒的几个商人与这个闯入者面面相觑。她扫视完一遍未觉异样,一语不发走开。未关的门内传来商人们的议论声:“这姑娘谁啊?招呼也不打一声,还杀气腾腾的。”
另一人说:“不知道啊。常老板莫要介意,咱们接着喝酒。”
方渺渺觉得这个称呼耳熟,脚步一顿,想起来了。戏班子姚老大提过,是镇上的金矿矿主常老板出钱请他们来庙会唱戏的。
她倒退两步回到门口,里面的商人们再次被森寒目光笼罩住。其中一人不悦道:“姑娘,你找谁?”
方渺渺出声道:“哪位是常老板?”戏台上出事后,常老板曾到现场指挥救人,但她当时晕着,不曾见过他的模样。
席上主宾位站起一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腰背有些佝偻,脸色灰暗,看着身体不太好的样子。他对着她拱了拱手:“在下常引,不知姑娘……”他话音一顿,从一脸挠痕认出了她,“哎呀,你就是今日砸在戏台顶棚底下的那位姑娘!”
方渺渺怀疑地拧眉:“你怎么认得我?”
常引离座,客气地道:“戏台是常某捐钱建的,戏班子也是我请的,听说出事,我就急忙过去看。姑娘和另一位小公子受伤,当时意识不清,因此不记得了。常某原想请二位到寒舍住下医治,是你们的同伴不乐意,并非在下不想担责。让姑娘亲自找上门来,是在下做事不周。”他朝座位后的跟班招了一下手,“来人,拿银子来。”
他竟以为她是来讨医药费的。
方渺渺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不需要。打扰了。”转身走了。
她将剩余的几间雅间检查完,没发现可疑人物。当然了,对方必已警觉,不伪装才怪。再找下去也无益。她顾不上走楼梯,从三楼窗户直接翻出去,跑回鑫来客栈。宋星逐早已焦急等在客栈门口,赶忙迎上来:“渺渺,出什么事了?”
她压低声音道:“那个东西就在附近,必是在找机会再害白影。此地不宜久留。”
不久之后,一辆马车驶出客栈后门,碾着月色出了金砂镇,到无人处时腾空而起,凌驾到云层之上。所有人都在车厢中,马车的动力来自筑长风印在车辕的一个金色仙符。
白影裹着被子被安置稳妥,筑长风对宋星逐道:“师祖莫担心,回家后我立刻带白公子闭关稳住伤情,不令他有性命之忧。”
宋星逐点点头,这时才有空暇问他:“你说一说那个夺舍的子灵是怎么回事?”
筑长风神态凝重:“此类能夺舍的邪物已在我们揽风明泊作祟多年,令我们十分头疼,想了各种办法,却一直没能抓住它们,甚至弄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不过,这是它们第一次伤人性命。”
宋星逐蹙眉:“它们?邪物不止一个吗?”
筑长风竖起两指:“邪物有两个,一男一女。男的自称子归,只夺女子之舍,女的叫子灵,只夺男子之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