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木兰还想哭呢,如果哭有用的话。
屋里的绿竹一动不动,即使开着窗,那些叶子也没有一片在动,戴振生收回目光:“是我叫你五姨娘给槿年送解酒茶的。”
“爹,你要这么说,那戴家完就完吧,反正我是嫁出去的女儿,戴家怎么样,影响不到我。”戴木兰噌站了起来。
她不当恶人了,吃力不讨好,何必呢,不过临出去前,戴木兰又背对戴振生说:“爹,你可得想好了,别等你完了,有些人就跑了,到时候你可别找我。”
“砰!”戴木兰甩上门,戴振生闭了闭眼。
戴景胤也站起来,“爹,你可真是情种,儿子自愧不如。”
说完,戴景胤也走了,就只剩下萧奢情和戴振生。
“老爷。”萧奢情小心地叫他。
戴振生拍拍她的手,“你去照顾囡囡吧,奢情,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对吧?”
“老爷,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整天待在你身边,我……”
“行了,你出去吧。”戴振生打断萧奢情的话,等萧奢情出去,他一个人坐了很久,才来找顾槿年。
所有事情他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说一切都是阴差阳错,那酒是他要喝的。
“戴叔,我曾经差点死了。”顾槿年没说信不信戴振生的话,而是转了话题。
“怎么回事?”戴振生并不知道这件事。
顾槿年就把当初在县城他遇袭的事说了,那次知道他会去县城的,就只有戴振生,他提前跟戴振生通过信。
想杀他的人,要找到那么多武功高强的黑衣人埋伏他,肯定是那个人早就得到了消息。
顾槿年想到的,戴振生也想到了,他心如死灰地说:“那次你去县城,是我透露出去的,是我出卖了你。”
戴振生连这也承认了。
“槿年,你要杀要剐都随便,但戴叔求你,你念在戴叔以前帮过你的份上,放过戴家其他人吧,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戴振生双手交叉,指节泛白。
“戴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顾槿年既没怒,也没气,仿佛那些事情不是发生在他身上。
“为了升官,你也知道叔当了多久的知县,叔不想一辈子在那个地方当知县。”戴振生此时庆幸自己不再是知县了,不然这理由没法用。
“戴叔,你把消息透露给了谁?”顾槿年很有教养地问。
“我不能说。”戴振生看着自己两只紧握的手。
“对我也不能说?”
“不能说。”
顾槿年走了出去,戴振生撑着头,心跳如擂鼓,顾槿年为什么问自己关于他遇袭的事,那跟他被下药到底有什么关系!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自己这么做,到底是对是错。
不,为了囡囡,他必须这么做,戴振生直挺挺坐着,不管接下来他要迎接的是什么,他都会坚持下去。
门再一次被推开,戴振生转头看,进来的却并不是顾槿年,而是儿子戴景胤。
“景胤,以后戴家就靠你了。”戴振生从儿子的眼神里看明白,他什么都知道了。
戴景胤坐到戴振生对面,问:“爹,你这么做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