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说道:“王妃是皇上赐婚,休书岂能想写就写?你莫要欺人太甚!”
段隐凉飕飕地瞥了他一眼,“我逼要一纸休书,就算是欺人太甚了?那么你家王爷杀了我家的阁主,我就算是要了他的性命,也不算过分!”
“你!”
“沐阳,够了!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易池暝冷声呵斥,沐阳立即后退一步,噤若寒蝉。
“休书,本王不会写,她的尸首,本王亦要带走!”易池暝沉声道。
“尸首?阁主哪里来的尸首?”段隐冷笑道,“阁主中了幽冥剑的煞气,又中了噬魂毒。中了此毒者,尸首便会化作一滩血水,王爷不知道吗?”
易池暝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巨大的悲痛瞬间席卷他的四肢百骸,他气急攻心,嘴角溢出一抹鲜红的血迹。
段隐目光讥讽,言语更是伤人七分,“阁主灵前,不准见血。小耀,去拿笔墨来,让王爷给阁主写休书。”
易池暝一把推开沐阳的搀扶,反手一掌呼向段隐,“让开,本王要进去见她!你们休要欺骗本王!”
段隐一时不察,闪身避开的间隙,易池暝似是发疯一般,驾起轻功翻过屋顶,闯进了院子里。
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缟素,大堂的中央,除了一块牌位和一桌贡品,还有一个小瓷瓶,余下的什么都没有。
易池暝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瓷瓶,他迈开步伐朝灵堂走去。就连段隐在背后袭击他,他都硬生生地扛了下来。
段隐一掌拍在易池暝的后背,沐阳想要上前阻止,拓跋耀拦在他的面前,与他颤抖起来。
易池暝半跪在地,再次吐出一口血,他的脸色灰败,整个人的气息犹如一潭死水。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灵牌前面的瓷瓶,直觉告诉他,那可能是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
易池暝缓了一口气,从地上站起来,摇摇欲坠地朝灵堂飞去。
段隐大惊,即刻祭出手里的长剑。
眼看着易池暝的双手就要触碰到那个瓷瓶,一抹黑影闪过,将桌上的瓷瓶抢走了。易池暝眼底一闪而过的煞气,冰凝的目光朝那抹黑影看去。
“别碰阁主!别碰阁主!”墨夕紧紧地捏着手里的瓷瓶,目光恨恨地盯着易池暝,“别拿你的脏手碰她!不准你碰她!她生前连尸骨都无法留下,就只剩下一滩血水了。她是落瑶阁的阁主,有资格供奉她的人,便只有落瑶阁的人!阁主她那么恨你,怎么愿意让你碰她!”
秦墨瑶恨他......
秦墨瑶竟然是恨他的!
沐阳没有想到的是,墨夕居然是落瑶阁的人,难怪她如此护着王妃。
易池暝的身形猛地一颤,眸色一片灰败,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变得死气沉沉的。
他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把她给我,我......我求你,让我带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