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着宋卉,手指抖得像波浪:“你!你想杀死我爸……你,这太可怕了。”
她如傀儡一般,无条件者拥护母亲这么多年,却没想到,她当年想要害死的人是纪中华。
她再不喜欢爸爸,也不至于让他死。
“是,我是想让他死,刚和他结婚两个月,他便逃离开纪家,偷偷跑到山村当背包客,在那里遇到这个贱人,这个不要脸的小三。
两人在一起生活了三年,他过够了农村生活,又跑回了纪家,还告诉你爷爷,他在外面生了个崽子,你爷爷一定要把他接回来。
我恨透了懦弱的他,要么就和那个女人过一辈子,别再回来,要么就和我离婚,老爷子却不肯,他们害了我一辈子……”宋卉边说边呜呜哭。
“妈,去自首吧!错就是错了,你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太远,我陪着你,为你的罪过忏悔。”纪君泉慢慢地向她靠近,伸出了胳膊。
宋卉眼中的泪,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
最终,她选择将头靠在儿子宽阔的肩膀上,一切都消融了,一切怨恨都在这动作中,化作尘埃,缓缓飘落。
跟在纪君陶身后的伊松和吕颂伟,也同时松了口气。
裴音望着空气中的灰尘,听着窗外的海浪声,只觉得异常疲惫。
这个家庭发生的所有故事,这个家庭所有的隐秘,所有的母慈子孝,金碧辉煌奢靡之下的腐烂,都令她感觉到无法直视。
郑仪慢慢走到她身边:“我不知道,纪中华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他有家庭,如果知道的话,我宁愿从没遇见过纪家任何人。可是…可是我还是想看他一眼,我心心念念的儿子,我善良的儿媳,想问你们一声,这些年过得好吗?”
裴音无语,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石膏天使,发出长长一声叹息。
“他一直惦记着你做的小饼干。”
这句话,瞬间让郑仪泪崩。
处理完这些事,将所有犯过罪的人都送到警局后,裴音有几多欢喜几多愁。
两天后,裴音来到重症室,鬼门十三针已经全部施完,纪君陶沉沉地睡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它所有的真都施展完了,可依然不见纪君陶醒来。
特护病房外,飘**着浓郁的奶香味,那是郑仪刚烤好的小饼干。
她端着那些甜点,坐在纪君陶身边。
轻轻地念着他名字:“儿子,妈这么多年没来看你,对不起,只是我实在害怕面对你。”
她的声音温柔得如同丝绸,希望能唤醒沉睡中的纪君陶。
裴音轻轻地说:“只要你能醒来,我就原谅你的幼稚、霸道、无聊以及任性,就当以前的事儿全没发生过,就当我重新认识你。”
**一片沉寂。
“儿子正在看着你,纪宇也在,商蕾,现在也要做我女儿了,你若不同意,就跳起来反对呀!”裴音的声音有些微颤抖。
房间里两个女人絮絮叨叨地不停说着,**的男人却一动不动。
她们疲累了,静默地坐在那里,对视着成了石膏像,在她们没看到的地方,男人手指轻轻地动了动。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