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来这里看什么?满园荒芜,雀占鸠巢?”
裴音话里带刺。
纪君陶哑然失笑:“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没有谁能强占,也没有把谁撵出去。”
他指着前方:“你看那里。”
墙角处,有一棵瘦骨嶙峋的小树,枝桠歪斜,不长树叶,一看就是野生的。
从远处刚挪移过来,bsp;旁边用木棍支撑着。
“这是什么树?”裴音走过去,细细观察着。
不明白这棵树与她有何关系。
纪君陶不是做事无目地的人,这棵树定有出众之处。
裴音斜着头,45度角看向他。
纪君陶也走过来,怜惜地抚摸树干:“记不记得那次出车祸?”
裴音的瞳孔收缩,那一次车祸,令她心有余悸。
每次车祸,她都会害怕。
纪君陶看到她的神色,安慰了一句:“别怕。”
他的心里,划过那晚圆圆的月亮,以及树上的白色猫头鹰。
更重要的是,两人甜蜜的缱绻。
“我当时暗暗发誓,若能活下来,就把那棵挂住我们的树移植过来,当成救命恩人供养。”
裴音忘记了恐惧,笑出鸭叫声:“那么多树,你记得是哪棵?”
纪君陶摸了摸脑袋:“找了半天,只能凭记忆找像的,就它了。”
“这是什么树?你知道吗?”
纪君陶拿出手机,调了一张照片给她看。
裴音接过来,是一棵硕果累累的梨树。
“梨子?”
离子。
裴音突然觉得,这谐音不吉利。
但她把此话咽了回去。
难得纪君陶兴致勃勃去做此事,被人泼冷水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你说,等到它长成参天大树,也结满累累硕果,我们就坐在树下,和孩子一起吃,好不好?”纪君陶的眼中有光,手轻微颤抖着,接过手机。
裴音被这句话撩得意乱,心也跟着狂乱。
什么意思?他在间接求她回来,复婚吗?他肯认肚子里的孩子吗?
如果他们之间还像从前,没有纪爷爷的死亡,没有裴大勇的车祸,她会考虑接受吗?
但现在,一切都回不到过去。
裴音装聋:“你不会只带我来看树,应该还有别的事。”
她四两拨千斤地叉开话题,免得两人尴尬。
纪君陶见她不愿深入,只好顺着。
现在不是时候,等一切尘埃落定,再重新计较。
裴音看他,眼里还有光,这女人并非绝情,还有转圜地余地。
这些天,他闲下来,就会将裴音的日记本找出,细细品读。
原来女人的真心,都藏在字里行间。
可惜他觉悟得晚,还总恶意揣测她。
“进去吧!香味飘过来,她们做好了,我饿。”
裴音摸了摸肚子,再次转移话题,也避开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湿漉漉,充满了渴望,让她只想逃避。
“确有重要事说,有个心里准备。”纪君陶的神情变得严肃。
川剧变脸似的,收起了痴迷眼光。
“你说。”裴音的心提起,做好了准备,也没有更坏的事,让她承受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