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宁不见她有之前亲切的意味,有些讪讪的,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能帮我拿到纪爷爷的病历吗?”裴音见冷场,突然开口。
“你要这做什么?”
“没什么,能不能拿到?”
商宁犹豫片刻,见她脸上神态不平常,只好说:“我试试,那边医院也有朋友,但是能不能拿到,我没有十分把握。”
“尽力就好。”裴音将咖啡喝光:“我父亲的简历,如果方便,也拿一份。”
商宁觉察到不对劲了:“是他们的死,有可疑之处吗?”
裴音摇头:“不确定,看看才知道。”
商宁理解她的态度为何转变了,任谁经历两位亲近之人猝亡,都不可能马上接受。
之前他就听说,裴音的短暂失忆症重犯,经过程信治疗,还以为裴音已经大好,现在才知道,她一直把那份失去亲人的痛苦,压抑在心底。
现在要亲手撕开血一样的现实。
“这件事能不能算了,我来帮你查。”商宁担心她的身体。
“我可以。”裴音的眼睛,好像隔着山雾,再也看不到之前的明媚,那种少女似的清朗,消失不见了。
商宁叹了口气,或许见到蒋薇,能开朗一些,他就每天都被逗得开怀。
“下次再聚。”裴音说完,拿起包离开了。
商宁苦笑,她现在办事,真是不拖泥带水,用完了就丢,幸而他了解小师妹,也不放在心上。
裴音没有叫车,一路走着,巡查了城西的店铺,肚子越来越重,宝宝也在里面踢踢打打,太阳有些烈,令她感觉颇为吃力。
可她依然缓缓步行,任高跟鞋将脚划破,渗出鲜血。
人生啊!也像这不合脚的鞋子一样,终要踩着荆棘前行,终要踏着鲜血净化。
爷爷,爸爸,你们的疼爱记在心里,不会再让亲人蒙受不白之冤。
更不会让他们死不瞑目,如果他们有灵,会否来到梦里,告知到底是谁害了他们?
裴音双手紧紧抓着裤线,站在办公楼下,抬头看着大太阳,努力稳住身体。
一把伞,突然罩到她的头顶。
她没回头,闻着那凛冽的气息,也知道是纪君陶。
不知爷爷和爸爸的事,他有没有参与,又知道几分。
最近他频频接近,是否害怕她对此事追查。
“头铁呀,不怕太阳?”纪君陶将手里那把淡蓝色格子伞,塞到裴音手中。
又蹲下身子,看看裴音脚后跟:“这鞋子不合适,你脚渗血了,随我上去包扎一下?”
“不用了,没事儿。”裴音举着伞,没有躲避,但也没接受,只是冷冷望着纪君陶。
纪君陶一抬头,看到如寒冰过境般的眼睛:“你怎么了?”
“没什么,心情不好。”裴音若无其事。
“想吃什么吗,我去帮你买。”
“不必,时间快到了,一会儿去参加宴会。”裴音鼻孔呼气,解决纪氏的问题,才是当务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