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霆深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紧攥了攥,“妈,你都看见了?”
他说着,语气里隐隐透出抹苦涩。
“看见了,看见你把妈妈扔在一边不管,却抱着苏怜云那贱人的女儿,送她进了急救室。”
薄夫人枯瘦的面庞狰狞,带着深深的怨恨:
“霆深,你怎么能这样?你要像薄涛一样,为了姓喻的那个小贱人,离开妈妈,是不是?”
“不行,薄霆深,我告诉你,我不允许,你是我的,我辛辛苦苦把你养大……”
薄夫人怒吼着,从后座起身,伸出干枯的双手去抓正开车的薄霆深,带着明显不正常的颠狂。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蛋,你勾搭苏怜云,你们这对狗男女,卷走了我的所有的钱,扔下我跟儿子,薄涛,我跟你结婚十多年,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对我?”
薄霆深躲闪着,连忙把车子靠边停下,解开安全带,一步迈到后座,抱住失控的薄夫人,“妈、妈,你别激动,清醒一下,你看看我,我是霆深,是霆深啊!”
“这里没有薄涛,也没有苏怜云,只有我和你,妈,你看看我,看看我。”
薄霆深紧紧抱住不停挣扎的薄夫人,神情痛苦,心沉的像坠了铅块,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的妈妈,原来是个多么温柔优雅的女人,人到中年却遭受巨创,被丈夫和闺蜜联手背叛,他们带走了家里所有财产,又欠上无数货款,然后,双双消失的无影无踪。
残酷的现实,压垮了这个女人,她患上了很严重的精神类疾病。
好的时候,就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一旦犯病,便沉浸在过去的痛苦中无法自拔。
时清醒时疯狂,痛苦的煎熬着!
这么多年,薄霆深从来不敢在薄夫人面前提薄涛和苏怜云,也不敢提起喻莞,怕刺激她脆弱的神经。
可没想到,今天他送喻莞去急诊室,竟然被薄夫人看见了。
“妈,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在扔下你一个人了,我保证。”
薄霆深轻拍着薄夫人的后背,轻声安慰着。
薄夫人被儿子这么一抱一喊,神智缓缓平静过来,她颤微微抬头看着儿子,泪水瞬间流下,“霆深,妈妈只有你了,你不能不要妈妈,不能跟姓喻那个小贱人混在一起啊!”
“她妈妈拐走了我老公,她又要拐走我儿子,不行,不行,霆深,你答应妈妈,不再见姓喻的小贱人,你答应我,答应我啊!”
薄夫人失声哭泣。
“好、好,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薄霆深连连点头,心中无力又酸涩。
——
病房里,喻莞看着薄霆深气愤离去,小脸黯然。
薄霆深还是关心她的,否则不会一次两次的帮她,只是她母亲苏怜云对薄家的伤害,就像巨大的沟渠,横在两人之间,无法跨越。
无奈叹了口气,喻莞突然发现,她这段时间叹气的数次,比之前几年加起来都多。
她自嘲的苦笑。
突地,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喻莞拿过来了一看,是殷家老宅的电话,她连忙接起,“喂。”
“少夫人,我是许伯啊,老爷、老爷他……”
“爸爸?许伯,爸爸怎么了?”喻莞心头大惊,脸都白了。
“老爷突然晕倒了,现在在市第一医院呢,您快过来吧。”
“第、第一医院,好,我马上就去。”喻莞的心‘砰砰’狂跳,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她想起之前离开殷家老宅时,殷墨凛和殷长殊的争执……
喻莞一把扯掉手上的针头,不顾鲜血横流的胳膊,穿上鞋子冲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