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絮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拍了拍慕渊的肩背，像哄孩子一样轻声哄他。

“好了好了，你别这样，慕渊。”

“我不会离开你，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会努力忘记容离，忘记我曾经的身份。”

“当初的沈飞絮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是你的王妃飘絮。”

“慕渊，你若再怀疑我对你的真心，我可要生气了！”

沈飞絮佯装生气，推开慕渊，背过身去。

慕渊见状，连忙扳过她的肩膀。

“阿絮别生气，我信你就是了！”

“我以后不会再用容离来试探你对我的真心，你原谅我，可好？”

他一脸焦急，沈飞絮故意拿乔，过了一阵才噗嗤一笑：“好吧，原谅你了。”

“谁让你是我的夫君呢？”

这声“夫君”唤出来，沈飞絮自个儿都觉得恶寒！

她想着，她都做到这个地步了，慕渊应该信任她了吧？

“阿絮，你唤我什么？”果不其然，慕渊听到这声“夫君”，就像是疯狂了一般，红着眼睛抱住她，央求她再唤一遍。

沈飞絮红着脸低下头，酝酿了好一会儿，缓缓道：“夫君……”

“娘子，再唤。”慕渊捧起她的俏脸。

沈飞絮被他哄着唤了一声又一声“夫君”。

每一声，都让慕渊惊喜异常，也让沈飞絮心如刀绞。

阿离，对不起。她在心里默念。

慕渊没有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悲伤，只抱着他心爱的女人，无比满足。

听她唤他“夫君”，听一百遍也觉得不够。

她的声音分明粗哑难听，慕渊却觉得胜似天籁！

“娘子，等容离回了大宣国，我就把你的容貌和声音都还给你，好吗？”慕渊啄了啄她的脸颊。

“不过你要答应我，要一直待在我身边，不许乱跑。我不愿让其他人见到你的真容。”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张脸，也不喜欢现在的声音。”

“当初，我不是故意这样对你……实在是太害怕失去你。”

“娘子，你能原谅为夫吗？”慕渊说着，眼眶越来越红。

他只是爱极了她。

他从来都不想伤害她！

若非他担心容离会抢走她，他怎么舍得改变她的容貌，又下毒毁掉她的嗓子？

“我如果不肯原谅你，就不会嫁给你了。”沈飞絮笑了笑，“新婚之夜，我大概会一头撞死，让你只能得到一具尸体。”

“那娘子的意思是，你不再怪为夫了？”慕渊抱着她，俊脸贴着她的面颊缓缓蹭动。

“嗯。”沈飞絮娇滴滴地点头，“不过……”

“不过什么？”慕渊的心又吊了起来。

“不过，你不要再叫我娘子了，好别扭。”沈飞絮吐了吐舌，“你还是叫我阿絮吧，我也习惯唤你慕渊。”

“还有，你都愿意把容貌和声音还给我了，那我的阿娘……”

她想着，慕渊主动提出恢复她的容貌和声音，这是极其难得的机会！

没想到慕渊会这么爽快，她还以为，她要顶着这张陌生的脸过一辈子了。

既如此，她干脆趁机提一提许汀兰的事情，也试探一下慕渊的态度。

“阿絮，你的阿娘怎么了？”慕渊询问。

“我希望你能把阿娘放回去，她是大宣国人，她习惯了在丞相府的生活，我不想让她离开故土，承受思乡之苦。”沈飞絮开诚布公道。

不料，慕渊却皱了皱眉，没有立刻答应她的请求。

“阿絮，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你的阿娘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不好。你是她的女儿，若她回了大宣国，你必定思念她。”

“我把她留在六王府，以礼相待，保证她锦衣玉食，平安顺遂。你什么时候想她了，还能去看看她。”

沈飞絮闻言，一时吃不准慕渊的意思。

他是还没有完全放心她，所以要留下许汀兰这张底牌？

抑或，他只是真心为她着想，怕她和母亲分开会孤单？

沈飞絮还想再劝说慕渊一番，但她按捺住了这股冲动。

她必须沉住气，操之过急容易露出破绽！

至少，她已经获取了慕渊的七八分信任了。

想了想，沈飞絮甜甜笑道：“好吧，那就先依你的意思。”

“你方才说，如果我想阿娘了，可以去看她，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