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妗月如今这样,也真是凄惨。
花德想到先前花妗月给他的好处,心软了几分,提醒道:“远郊不是有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那位置丞相许诺给您当嫁妆的,所以一直寄在梁氏名下,清点的时候小人留意了一番,并未在列。”
“您可以把梁氏挪到那边去安葬,顺带把名头弄到您那儿。”
花妗月这才想起来,的确有这回事。
那位置的确好,背靠青山,面对绿水,据说那位置还沾了些龙脉。
只可惜离云州主城太远,要近一日的马车路程,所以当初梁芝慧设计,让花正志答应送给花妗月。
之后花正志也没想起来,梁芝慧很早以前跟花妗月提过一嘴,也是因为宅子太远,她没放在心上。
如今想起来,远一些不能住人,山头安葬梁芝慧还是可以。
花妗月带了几分感激道:“多谢德叔提醒,我这就叫人去办,天黑之前能动身最好。”
“等我出去,还要劳烦德叔在父亲和花朝面前遮掩几句。”
“二小姐。”花德朝周围看了眼,压低声音道:“您别去,梁氏害死昭安公主的事情瞒不住。”
“这会子太后娘娘肯定已经知道了,以太后娘娘对昭安公主的情分而言,铁定会大怒,保不齐要牵连。”
“您这会子送梁氏去安葬,不是摆明了往太后怒火上撞?”
“为人子女,连安葬母亲的权利都没了吗?”花妗月压着的伤心总算涌出,哽咽道:“是我对不起母亲,我只想送她一程。”
梁芝慧的死若是花正志动手,那花妗月就是杀她的刀。
没有花妗月那几句哀求,梁芝慧肯定会拉着花正志一起死,亦或者垂死挣扎,想别的法子。
花妗月也没办法,她要往上爬,要做人上人,要打败花朝,只有去皇城,才有机会。
她做选择的时候,何尝不是锥心刺骨?
梁芝慧是活活烧死的,花妗月没法子救,连送她下葬都做不到,心内的愧疚和自责如一把利刃。
一刀刀刺在心头的软肉上,几乎要命。
德叔叹了一声:“您是个清醒的人,既然下了狠心,就别让梁氏枉死,她还等着您帮忙报仇呢!”
花妗月后头似乎卡着什么,吞不进去吐不出来,良久才擦干眼泪,狠狠道:“德叔,你说的对。”
“既然狠心了一次,就不在乎第二次了,这笔账,我肯定会找花朝讨回来!”
“不足言谢。”花德有意无意提醒道:“大小姐在府上作威作福,逼迫您,逼迫梁氏,逼迫相爷。”
“老奴早就看不下去了,只是老奴人微言轻,实力不够,也在没办法。”
“但,二小姐您不同,您若是能突破,修为高于她,就好了,您要赶紧想别的法子增进修为啊!”
花德到现在也没忘记,花朝当众下他脸的事,害得他好久不能恢复正常,被人耻笑。
花妗月也明白,嗯了一声:“我懂德叔的意思,你先去看父亲吧。”
花德提醒后,花妗月只派了荷花负责,去外边找的人秘密将梁芝慧和张婆子运去远郊安葬。
杜若收到消息,立刻告诉了花朝,还叹道:“二小姐也是狠心之人,竟真能忍住不去送。”
花朝并不意外,炼丹之余连头都没抬:“连人都是她害死的,她急着撇清关系也不奇怪,倒是花盛那边,今儿这么大的事,他没回来?”
“琉璃盯着那边呢,他们暂时什么动作都没有。”杜若汇报道:“要不要咱们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