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静早就睡下了,冷不丁被院子里的吵杂声惊醒,还以为是下人闹出来的动静。
随便披了件衣裳,捂着心口就出去了:“谁这么大胆,半夜不睡觉,吵吵的别人也无法安眠?”
“哟,二夫人醒了就好。”张嬷嬷见状,绕过拦路的婢子,支起笑脸上前,解释道:“奴婢奉命前来,给您从账单。”
杨静云里雾里,盯着张嬷嬷手中的东西,打了个哈欠道:“这三更半夜的,送什么账单?”
“您忘了?”张嬷嬷笑意依旧,解释道:“那日二小姐当众说了,要丞相府赶紧拿出昭安公主的嫁妆。”
话没说完,杨静就不悦的打断道:“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管府上的账目。”
“你是不管府上账目,但是那些银子您用了啊。”张嬷嬷执着的伸着手,把账单送到杨静跟前,道:“还有少爷和死去的怜容小姐。”
“丞相以清廉出名,府上的银子总不是大风刮来的,您瞧瞧。”
杨静一把夺过账目,粗略的扫了眼,顿时就惊了:“一百九十八万六千零九百两银子,你们主仆仔细着蒙我呢?”
“我们房内就母子三人,怎么可能用这么多?!”
张嬷嬷讪笑着道:“奴婢认得字不全,也解释不来,但您识字儿,这上面白纸黑字全是账房记载,一清二楚。”
“大夫人管账多年,不可能造假,再说每一笔开支,您心头也该有数。”
说着,不等杨静回答,就道:“二夫人,账目我送来了,银子的事,您明儿一早给大夫人送去。”
“不然大小姐那性子您也知道,闹起来阖府不安,搞不好又要弄出什么大动静来。”
“站住。”杨静气的直抖:“府上开支那是府上的事,正常范围内,难道还要我们母子几人自个儿出银子?”
张嬷嬷可不管这些,一溜烟就跑了。
“气死我了。”杨静把账目狠狠掼在地上,咬牙道:“哪有这个理儿?”
她的心腹洪婆子捡起地上的账单,上前道:“夫人先别生气,奴婢瞧着啊,大夫人也是被逼急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她管账的,逼急了也不能咬死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杨静微眯着眼,道:“花销都要自个儿院子里拿。”
“我就不信,她敢去找丞相和老太君要银子!”
“夫人,您何必纠结这些。”洪婆子压低声音,道:“大夫人既然这么做,您直接闹到丞相跟前。”
“一来,事情可以甩给大夫人和丞相,二来,也能少很多烦心事,您摘得干干净净。”
“丞相在哪儿?”杨静一刻也等不得:“是自个儿住着,还是在连姨娘房中?”
“在连姨娘房里。”洪婆子低声道:“大夫人肯定知道这点,才敢半夜派人来打扰您。”
杨静有些冲动在身上。
不顾洪婆子的阻拦,硬是半夜带着账目摸去连姨娘房中。
花正志睡得正好,也是冷不丁被吵醒的。
醒来的他比杨静火气大多了,穿好衣裳起来就砸了好几个白瓷摆件:“你发什么疯?”
“相爷。”杨静双目一红,立刻跪了下去:“我也不想来打扰的,可大夫人要逼死我们母子啊。”
“若相爷不管,我便只能带着盛儿去死了!”
见她说的如此严重,花正志压着怒火,咬牙道:“怎么回事?”
杨静把事情添油加醋说完后,道:“近两百万两银子,便是杀了我和盛儿都拿不出来。”
“再说了,盛儿和我还有死去怜容的开支,哪有让我一个人拿的道理,我也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