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的确晚了,可老太太并没有因为花朝的话,而放她进来。
反而脸上,还多了些不喜:“麻子哪里来的东西给你,他自个儿都荷包空空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天天晚上叫着麻子出去,肯定没好事。”
“告诉你们,麻子是个好孩子,我给麻子说了亲,马上他们就要成婚,你们别来添乱!”
老太太越说,面色越是严厉,到最后,甚至敲了敲手中的拐杖。
大有花朝不走,就用拐杖撵她走的架势。
而老太太这番话,却也透露出几点信息。
最近有人晚上叫张二麻子出去过,老太太不认识那些人,本能察觉会带坏二麻子。
她给二麻子说亲,也是为了摆脱那些人。
说不定,这就是导致张二麻子忽然咬人的原因。
花朝必须进去!
她笑了笑,声音放软了些:“大娘,您说的什么我可听不懂,我找二麻子给我妹妹定了几盒胭脂。”
“特意加了银子,交代过让他放鸢尾花粉的,他让我今晚来取。”
老太太闻言,本就浑浊的眼睛微微眯起,凑近了仔细看了两眼,嘴里嘀咕道:“你这娃子还真面生,没在那些人中见过。”
花朝顺着话继续道:“我也是前些时日在二麻子摊子上看到他胭脂不错,找他定制的,他今晚没带去摊子上,让我来家里等。”
“不然我也不会知道他家在哪儿,您若不愿意我进去,我就在这门口等,也是一样的。”
她说的十分诚恳,倒是让老太太的疑心稍微小了几分。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老太太让开一条缝:“算了,既然不是那些人,你还是进来等吧,得罪客人,二麻子回来要念叨我老婆子的。”
老太太腿脚不好,一走一跛,拄着拐杖还走的颤巍巍的。
花朝环顾了一圈,院子不大,只有三间屋子,做饭则是在连着最外头的屋檐下,搭了个棚子。
土灶中时不时有些青烟冒出。
老太太见她看着灶台的方向,解释道:“我给二麻子温的饭菜,他晚上一般都没时间吃,回来吃点好睡觉。”
花朝忽然有些心酸。
老太太肯定很心疼这个儿子,可,她以后能不能等到儿子回来吃饭,还是未知。
“老太太,您刚才说有人天天来找二麻子。”花朝收拾好心情,试探道:“是怎么回事,也是买胭脂的吗?”
“买什么胭脂。”老太太冷哼一声,脸色骤变:“一个多月前,每晚二麻收摊回来吃了饭就有人来敲门。”
“紧跟着二麻子就跟着人家出去,我悄悄观察过几次,每次都是那几个,我问二麻子做什么,他也不说。”
“等再回来,天都蒙蒙亮了,哼,昼伏夜出,用脚指头也想得到没好事。”
花朝顿了顿,蹙眉道:“那,二麻子每次出去后再回来,有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老太太仔细回想了一番,摇头道:“没什么不同,而且一晚上没着家,他白天依旧出摊。”
“这么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住,我只能花了所有积蓄,请人给他说了门亲事,不出意外,个把月就能成亲了。”
“也不知道那群人叫二麻子出去做什么,他一穷二白的,什么都没有,也是我老婆子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