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妗月的确聪明。
她知道怎么利用身边的人,而将自己置身事外。
比如现在,所有人除了看花朝,也在打量花迎春。
讨论间,也带了花迎春的名字。
不对,他们连花迎春的名字都不知道。
只知道是花家的庶女。
“花家的庶女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对上花朝那个魔女。”
“是呀,从前没注意,她竟然也通过前两关了?”
“花家的人,都有两把刷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是大族。”
“说起来,这个庶女怎么极少见,我倒是记得花家有个叫怜容的庶女,模样好看,本事也了得。”
“哟,花怜容的确不错,可惜红颜命薄,惨死在魔物手中。”
“的确可惜,花怜容可比这个庶女长得好,人也开朗。”
“说起来,这个庶女是哪儿来的?”
“是花家姨娘所出,上不得台面,花家本家的聚会,她参加的多,但是这种公开场合,几乎不露面。”
“如此没规矩,一个庶女,竟然对嫡长女出言不逊?”
“谁说不是呢,花朝再如何,好歹是丞相府嫡长女,她母亲贵为公主,身份不知道比姨娘高贵多少。”
“所以呀,这妾室的孩子就是没教养,花怜容比她懂礼数多了。”
“……”
话越说越偏,逐渐变成指责花迎春。
“听到了吗?”花朝似笑非笑,眼带嘲讽看着她:“教训我,凭你,也配?”
不需要花朝说,花迎春也听到了。
那些话犹如响亮的耳光,一巴掌一巴掌,全部扇在她脸上。
她脸红一块白一块,压根挂不住,恼羞道:“不管其他,难道不是你的行为更丢脸?”
“我看不得你丢丞相府的脸,也不想父亲嫡母,包括二姐,被你牵连名声!”
花朝忽然笑出声:“说的冠冕堂皇,你现在的行为呢?”
花迎春显然听懂了。
她环顾一周,那些人依旧在指指点点。
“不顾礼数,被人说丞相府没教养,这就叫为花家好?”花朝脸上的笑意变淡,声音也逐渐沉下来。
“连花妗月都不敢出面挑衅我,你倒是脸大脑袋蠢,敢做出头鸟,忘了花妗月的下场?”
花朝说着,从椅子上起身,往花迎春一步步逼近。
花迎春悚然回神,才想起花朝早就变了。
她刚才一时想出风头,仗着人多,站在大义凛然的立场指责。
却没想过,花朝是魔女。
一个连父亲都能逼得三跪九叩的魔女!
她随心所欲,什么都不会管!
花迎春很快就退到墙边,后背抵在墙上,退无可退。
她吞了口口水,嗓子干哑的如同在烈日下曝晒过一般:“这是在驱魔司,上百人看着,你,你,你别胡来!”
“驱魔司又如何,上百人又如何?”花朝眼睛微眯,面色清冷依旧:“你觉得,我还会在乎这些?”
花迎春却有种被猎豹盯上的错觉。
她甚至不敢再和花朝对视,狼狈的低头,视线落在脚尖。
话也断断续续,声如蚊蝇:“你在驱魔司伤人,闹的比试不安,国师大人不会放过你!”
“谁说我要杀你?”花朝凑近她耳边,声音同样放轻:“你这样的蠢货,还不配我亲自动手。”
“亲近花妗月会有什么下场,花怜容已经告诉你了,你就等着成为下一个她吧。”
“你,什么意思?”花迎春迟钝的抬头,完全不理解这话里的深意。
花朝声音幽幽:“花怜容是死于被魔气沾染的灵泉,她本来可以逃的,据我所知,那日,花正志给了他们一张千里符。”
话到这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