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芝慧猛然抬头,死死盯着花朝。
是了,这妖孽昨晚被逐时曾放下狠话,再去求她,就只能三跪九叩。
没人将这话放在心上。
谁知道一语中的,竟真有求她的时候!
旁边围观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梁芝慧贵为丞相府大夫人,不可能,也不能,给声名狼藉的花朝下跪!
张婆子一脸痛心的护在梁芝慧跟前,高声道:“大小姐,奴婢知道您气太师府与您断绝关系,对相府的人都心存怨恨。”
“可一切缘由,难道不是您自个儿不自爱咎由自取,这就算了,您重伤夫人的掌上明珠,夫人来请您解开符咒。”
“就算不愿意,也不能让相府主母给您下跪,要跪,奴婢来!”
说完,张婆子一把跪在地上,重重的磕头:“大小姐,求您大发善心放过二小姐,她已经快不行了!”
刚才怯怯议论的人,这会子已经是正大光明的指责了。
“花大小姐竟无法无天成这样,伤了人不说,还要嫡母下跪求饶!”
“哪有让嫡母下跪的,南屿最重孝道,嫡庶尊卑有别,哪怕非亲生,到底叫了一声母亲。”
“花大小姐简直毫无人性,难怪忽然失去灵根,定是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收回去了。”
“还叫花大小姐呢,丞相府早就出了文书,与她断绝关系,现在她和咱们一样,都是普通百姓。”
“不对,咱们才不和她这种无情无义无耻的人一样呢!”
梁芝慧听着这些话假装擦眼泪,抬起帕子正好掩住嘴角忍不住的笑意。
效果达到了!
她倒是要看看,大庭广众之下,花朝如何能洗清狼藉的名声!
流言可畏,这小贱人,最后不还得乖乖去丞相府给妗儿解开符咒?
跟她斗,没门!
众人的议论压根激不起花朝心中的半点涟漪。
她带着嘲弄的笑意盯着张婆子,语调上扬,漫不经心道:“我咎由自取,是吗?”
花朝眸中带着与笑意不符的冰凉冷意。
眸色幽深似望不到底的深渊。
张婆子没来由想到话本子里的吃人厉鬼,慌张避开眼,硬着头皮道:“是!”
“好一口是。”花朝也不着急,缓缓捏了个决在手中:“真相究竟如何,是你自己说,还是我帮你?”
“奴婢该说的都说了,绝无半句谎言,求您解开下在二小姐身上的符咒。”张婆子重重的磕头,道。
她知道花朝现在有本事,但她有恃无恐。
大庭广众之下伤人,花朝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显然,张婆子打错了算盘。
花朝并不打算用对付花妗月的法子,手腕翻转,决已然开始起作用。
张婆子不受控制,嘴巴一张一合,真相也如是所料:“二小姐杀了大小姐,还生剖取子,大小姐回来寻仇。”
“还有二小姐的灵根忽然消失,也是因为……”
梁芝慧瞪大眼睛,厉声打断道:“张婆子,你在胡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