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生父母在你十六岁时离世,彼时你哥哥大学在读一年,也因为不得不休学承担起这份债务。而你在高中毕业后,大学一年,却因私人原因休学肄业,事后没多久,聂旭被警方以故意伤人罪被逮捕入狱,而当时身无分文的你却要承担起这份债务,被他们带进了倾城会所里做了陪酒小姐……”
“别说了。”
陆砚清井然有序的话语被她的厉喝声打断。
聂烟一手死死拽着被子,另一只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机。
曾经那些过往好不容易在她的心里已经愈合结痂,她本以为一切会顺其自然的一直好下去。
是向江南和李勇接二连三的出现,撕扯开了她心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
可不曾想,真正将这伤疤解开的那人竟然是陆砚清……
那种被最在乎的人看见最丑陋的一面的难堪感萦绕在她周围。
“对没错,你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这就是我的过往,最恶心最不堪的我。”
聂烟说话的时候眼眶红的骇人。
她抬手抹掉眼睛里止不住冒出的泪意。
“我在倾城会所做了一年多快两年的陪酒小姐,每天把自己累到麻痹,半条腿踩进了棺材里,我不是没想过自己干脆死掉好了,可是我哥生病了,我不能放任他一个人被病痛折磨死,他都是为了我,后来赵世阳找到我,要我做赵静宜的血库,还让我代替赵静宜嫁给你,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他替我还债,替我给我哥治病,我没有选择只能选择顺从。”
陆砚清眸色沉沉的没说话,静静望着她。
这份资料是陈天明刚刚发来的,就连他也是刚刚在门外时,随意简单看了几眼的。
但也就是这简单的几眼,揭露得却是她曾经最不堪的那段过往。
当初聂烟代替赵静宜嫁给他,陆家不是没有调查过聂烟的身世。
只是因为那时候有赵家的帮忙与可以隐瞒,她的这一段过往被很好的隐瞒住了。
如今她被自己逼得与赵家彻底断绝了关系往来,赵世阳自然没有再继续再保她的理由,故而她的一切便完全没了任何遮掩。
聂烟简直精疲力尽了。
她有气无力的掀眸,疲惫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伸手掀开身上的被子。
“你现在若是要和我离婚也没关系,毕竟先前一直瞒着你们的确是我不对,但是你先前答应我的救我哥的事,就当是我求你了,请你说到做到。”
说话间,她朝陆砚清点了点头,以示感谢般。
挪着身子来到床边,双脚套进了拖鞋里。
准备离开时,还不忘拿走挂在一旁的吊瓶。
艰难的高高举着一边手,脚下一瘸一拐的往门口方向走去。
聂烟现在急需找个隐蔽的地方将自己完全藏起来。
但是同时她也知道自己身体虚的很,自己只剩下肚子里这个孩子作为筹码了。
如果孩子再没了,那她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虽然让她利用自己孩子的这个想法很卑劣,可是,一边是照顾了自己许多年的哥哥,一边是还没出世的孩子,她从来都坚定选择了前者。
聂烟才走了没两步,身后再度传来陆砚清询问的声音。
“去哪儿。”
“我想出去透透气。”她头也没回。
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
然而陆砚清却还是先她一步,起身大步上前将人控制住。
“哪儿都不准去,给我乖乖留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