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烟清楚的从赵静宜的语气里听出了怨念。
以至于她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控制不住的蜷缩握紧起来。
大**的赵静宜见她如此这般模样,目光更是灼热的盯着她,好像恨不得从她的脸上盯出一个窟窿来。
再度举起手中的水杯轻抿一口,缓缓开口道:“你知道我每天躺在病**想的唯一的事情是什么吗?”
“我在想究竟有什么事情能够让给你也体验一下这种生不如死的人生,日复一日的躺在**,被困在这巴掌大的房间里,那儿也不让去,每天醒来面临的不是打针吃药就是时时刻刻的身体检查。”
“本来像我这个年纪,读书毕业,和小姐妹逛街买漂亮的衣服,穿着好看的小裙子拍照,交一个男朋友谈甜甜的恋爱。可是我的身体,连一个小磕小碰都有可能随时会夺去了我的生命。”
“聂烟,我真的很羡慕你。”
赵静宜自顾自的说着,视线却丝毫不愿从她的脸上挪开半分,深怕自己会错过了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聂烟静静听着她的话,原本握紧着的手掌却渐渐放松下来。
再抬头时,她眼神中的情绪却异常的平静。
赵静宜的生活如何与她何干呢。
她现在虽然生病住院,可父母依然健在,给予她最贴心的关怀,给予她最好的医疗环境。
再看自己,父母早亡,唯一的哥哥现在连面也见不着,虽然嫁了自己喜欢的人,可他并不喜欢自己,现在又怀孕了,是去是留也不知道。
若是一定要将她们两人的人生拿出来作比较,还真不一定能比得了究竟谁比谁更惨一些。
见她眼神清明,赵静宜的心情一下子又不好起来。
**的女孩压下眉头,握着水杯的指节微微泛白。
“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为什么能够这样冷静?”
聂烟听着她的话,一时间竟觉得有点想笑。
自己不冷静,难道要跟着她自怨自艾吗?
让赵静宜生病变成现在这样的人不是自己,她从没有要为谁的人生而感到任何愧疚。
“你不要以为,不是因为你才让我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但是你们聂家就是罪魁祸首,如果小时候不是因为你爸妈,我不会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
聂烟拔高音量叫住她:“赵小姐。”
“从来没有任何人亏欠你,也没有任何人对不起你过,你的病我深感遗憾,可不代表这一切就是我父母所造成的,你在聂家的那些年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即便你回了赵家,我爸妈也曾时常念叨起你的身体,你这样说,真真是叫人觉得心寒。”
赵静宜听多了蒋月茹的念叨,所以直接将她的话代入,认为是聂家害自己变成这幅鬼模样的。
聂烟心中一片寒凉。
怎么说,赵静宜也曾喊了她爸妈十多年的爸爸妈妈。
不曾想他们两老疼爱过的孩子,到头来却视他们为仇人般的存在。
真是可笑至极。
“嘭——”
聂烟话音刚落,迎面就被她的一杯温水浇了脸。
下一秒,玻璃杯迎面朝她的额头上砸来。
猛烈的疼痛感袭来。
聂烟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后背重重靠到椅背上。
玻璃杯砸在她的额头后,又弹到了地上,房间地面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所以水杯并没有破碎,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滚落到了她的脚边。
“你闭嘴你知道什么,当初要不是他们我何至于变成这样,这一切都怪你们,都是你们的错!”
赵静宜声嘶力竭,很快就将守在门外的萧医生给叫进了屋内。
萧医生一进门就瞧见赵静宜像疯了一样拽着聂烟的衣领,两人摇摇欲坠着。
赵静宜跪在床铺边缘,瘦弱的身子好像下一秒就要摔下床去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