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烟垂首快走,脚底生风一般,恨不得逃似的从这儿离开。
只是刚出医院大门,手腕便被人从身后拽住。
“砚清?”
待聂烟看清面前的人,下意识脱口而出。
同时紧张的视线紧忙的往四周瞥去,身后人来人往,却并没有看见她预期中的那个人。
陆砚清脚步颇大,每一步几乎是带动着聂烟要小跑起来才能追得上。
“砚清,你慢点,我,跟不上了。”
然而男人气势汹汹,将她的话视若空气,根本不搭理她的抗拒,一味的拽着她往停车场方向走去。
过程中,聂烟好几次因为跟不上而差点摔倒。
终于在拐弯的时候,一个不注意,脚下踉跄一下,身子重心毫无预警的往前扑去。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腰间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牢牢地锁住。
再睁眼,撞进了一双不可捉摸的黑眸之中。
手臂上的止血贴暴露在空气中,男人视线偏移,正好落在了那上面。
聂烟立刻站直身子,着急忙慌的拉下自己不小心被拉起的衣袖,将手背到身后。
正欲开口说谢时,却听他冷漠至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见到了,你满意了?”
“什么?”
聂烟怔愣住,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在对上他的目光后,瞬间,她好像就明白过来了。
忍着心中的难受与煎熬,就连口吻也都变得冷冰冰,“我不是故意来找你们的。”
“你住院的地方离这儿隔着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别告诉我,你是特地转院到这边的。”
陆砚清危险的眯起眼眸,话里带着不悦。
聂烟觉得喉咙里十分干涩,不禁吞咽下口水。
然而她的举动落在男人眼中,反倒是成了被抓住把柄后的紧张。
“你真的想多了,我只是来医院看静宜的,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多心机。”她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无奈。
陆砚清拧眉,打量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揣摩着她话里的真假。
赵静宜的情况陆家其他人基本都知道,唯独陆砚清对此事毫不关心。
不过这也不怪他,本来他与聂烟的婚姻本身就不是他自愿的,自然关于赵家的事情他也就没什么义务要去了解。
而眼下,很明显对于聂烟的这番解释,陆砚清并不完全相信。
“不准再出现在嫣然的面前,若是让她误会了什么,后果你负担的起么。”
抬手,掐住她的手臂。
位置不偏不倚正好是原先抽血的那一处。
疼痛骤然袭上大脑,几乎麻痹了神经。
聂烟疼的倒抽一口冷气,“嘶,疼!”
她的血管比较细,每一次抽血完后,手臂上必定会留下一片乌青的痕迹,且用力触碰还会痛。
随着她话音落下,男人眼底的神色微动,紧跟着原本束缚住她的力道轻了许多。
聂烟忍着手臂上阵阵刺痛,睁着眼睛往四周瞥去。
周围不少来往的人将探究的视线落在他们身上,但却没有一个是能够帮助她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害怕让秦小姐发现我的存在,又何必在这时候过来与我拉拉扯扯,你就不怕她再误会什么吗?”
她的话刚说完,手臂上的那只手便立刻松开。
陆砚清后退一步,脸色阴沉沉的望着她。
那漆黑阴鸷的眼神好像随时都要将她生吞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