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伏昆知道这名字定然是假的,仍旧装模作样的翻起了手中的户籍册子来。
围观的百姓中有人发现了猫腻,出来说了句公道话,那是个骨瘦如柴的老人,佝偻着背:“我在三七巷里住了四十年了,可从没见过有哪家的妇人叫李芬的。”
更有人质疑道:“我们这些日子日日沿街乞讨,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的,哪里像是灾民。”
“我看啊,八成是和那群抢东西的人是一伙的。”
“就是就是。”
好些人跟着附和道。
叶珑这才舒心了些,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老弱妇孺们只恶狠狠的剜了一眼旁人,让他们少管闲事。
“啧。”
李伏昆面露难色:“这位婶婶,户籍册子上面可没有你的信息啊。”
“怎么可能?”李芬故作镇定的道。
“这可不是件小事,来人呐。”
“请这位婶婶进去喝茶。”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侍卫不由分说的架着那人进去了。
“这户籍册子上没有信息的,就是黑户,那可定要好好的查一查,不然得出大事情。”
李伏昆扬了扬手里的册子,那些人面面相觑的,一时间有些慌了神。
“诸位婶婶婆婆,也将姓名告诉我,若真是灾民,我也好给你们粮食和银子啊。”他笑容和蔼的很。
李伏昆扬眉看着众人。
那几人却是匆匆提着裙摆,作鸟兽状就散了。
“婶婶婆婆别走啊,你们的丈夫儿子还在衙门里面呢,同我说一说户籍,我还要给你们银子呢!”李伏昆越是扬声说道,那些人的脚步越发的匆匆起来。
这般的心虚,真不敬业。
被抓进去的妇人叫嚷不止,吵得李伏昆脑仁疼,当真是好奇她哪来的这般气力。
最后还是将人给关进了大牢里面,这才得了个清静。
与此同时。
易衡觉和许彦津也摸清楚了那笔银子的去向。
“侯爷,都查清楚了。”
“所有银子都在白家。”许彦津汇报道。
易衡觉安插了眼线在白府门口盯着,已然是摸清楚了那些银子的位置。
“叫上陈县令,咱们去白府坐一坐。”易衡觉摩挲着指腹,想着也该离开冀北了,不然就赶不上日子到江南了。
白府。
老弱妇孺这一招没用不说,还有人被扣了进去。
白清贵这才意识到,这次的事情不简单。
“老爷老爷,陈县令来了!”门房上的来报。
“他来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白清贵面有不愠,得想个法子将里面的人给救出来才是。
“后面还跟着一个,似乎是京城来的人。”
京城来的?定业候?
白清贵立刻起身亲自相迎。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一行人,为首的一身玄色衣裳气度不凡,陈县令则是十分恭敬的跟在那人身后。
没猜错的话,那一定是定业候了。
“草民叩见侯爷。”
在白清贵跪下去之前,易衡觉率先道:“不必多礼。”
不等白清贵招呼,易衡觉就抬脚进了正厅。
环视四周,这白家的宅子倒是不错,是个四进四出的大院子。
论起来,可比陈县令的家还要气派。
“看茶。”白清贵使了个眼色,屋内的下人就退了出去。
这定业候不言语,他也不敢坐下,站在一旁,弓着身子,模样很是谦卑:“不知侯爷同陈大人贵步临贱地,是有何事啊?”
“白老爷这话可是自谦过头了,您这宅子,可比县令府上还要气派。”
“侯爷谬赞了,草民愧不敢当。”
懒得同他兜圈子,易衡觉让他坐下后,就开门见山的道。
“本侯奉旨来这里赈灾,可是这赈灾的银子吗……”
白清贵心中警铃大作,不知对方是发现了猫腻,还是来打秋风的。
不论是哪个,都关乎到了他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