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那句话不像是在问别人，反而是在问自己。

黎悦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情的呢？

大概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奔着顾景寒而来，而顾景寒每一次发生的事情之后，总会给对方留余地。

那个时候黎悦就知道对方对顾景寒来说应该很重要。

董悦洁的事情发生之后，顾景寒七七八八的讲了不少当年的事情。

黎悦能够听得出来顾景寒语气当中的愧疚，也能知道顾景寒把所有的过错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人是最会落井下石的动物。

一个人这种愧疚的心思到达了顶峰，而另外一个人只会借着他的愧疚不断的给他施加砝码。

顾景寒就是那个被加了砝码的人。

“你说的很对，比我想象当中的要聪明。”

林晨一直以来都觉得黎悦就像是一个温室里长大的花，虽然日子过得不怎么好，但是心地一直都很善良。

各种黑暗的事情，好像在黎悦的世界里面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可是偏偏这些黑暗的事情都发生在了黎悦的周围。

所以刚刚才黎悦说出来这件事情的时候，林晨有些震惊，更多的是疑惑。

“我以前没有发现你这么的伶牙俐齿。”

这算是夸奖吗？

黎悦抿了一口茶，“我以前也没有发现过你这么的没心没肺。”

没心没肺的让顾景寒一个人在这种痛苦的世界里面熬了这么多年，偏偏林晨知道一切，但唯独没有去救赎顾景寒。

顾景寒需要的就是当初那些人的一句原谅。

但是到现在为止没有任何一个人说出来了这句话。

董悦洁也好。

林子亦也罢。

他们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原谅过顾景寒，董悦洁恨他大过于爱他。

而林子亦恨他。

或许林晨就像是一个中间人一样，每个人都心疼，但是却又每个人都来不及。

“这个合作的问题，让我再想想，我需要你的态度向我证明，我答应了这个合作，给我老公带来的一定是好处。”

黎悦没有办法想象在顾景寒亲手把董悦洁送进了监狱里之后，在当初那场事故当中，仅剩的两个人，没有原谅顾景寒的情况下，顾景寒要面临着怎么样的折磨。

大概是后半辈子都要在一种愧疚当中活下去。

午夜梦回的时候都是那些白茫茫的雾。

黎悦会心疼。

“我今天能够把这些事情坦诚的告诉你，就是我的态度。”林晨轻飘飘的开口，“我很期待顾景寒能够回来。”

黎悦没说话，对林晨的话有些怀疑。

看黎悦这个样子，是准备拒绝。

林晨有些苦恼，但最后又变成了苦笑，“你知道你刚才错在哪里了吗？”

两个人四目相对，黎悦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错了。

“你错在把这件事情想的太过于简单了，顾景寒从头到尾根本就不需要任何一个人的救赎，也不需要任何一个人的原谅。”

林晨犹豫了一下开口，“因为从头到尾他都欠林子亦的。”

“就算是没有这件事情，顾景寒的身上依旧背着林子亦的人情。”林晨挑眉，“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可以放在明面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