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天色黑沉沉一片,西边的火光渐渐消散,御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皇帝紧急召进了大臣,一众人在殿内正襟危坐。
纪伏到后,权铎这才抬起头“西市的火灭的如何了?”
“明火已灭,属下派人去检查暗火,只是这次失火面积大,西市损失惨重,臣派人积极施救尽力弥补百姓损失。”纪伏拱手一礼,回禀道。
情况在权铎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多惊讶,点了点头,“纵火之人可有查清?”
“是西域的四殿下林绥!”
不止皇帝,有大臣也坐不住猛的站起身,丝毫不顾礼节,“林绥,他还活着?陛下,当年就是林绥等人害得大都死伤那么多精兵,此等恶人是如何潜入京城的!”
纪伏低头,“万户门的人追至城中,他们确有接应的同伙,他们似乎逃到了京城二里地开外的宁城,在宁城门前安营扎寨。”
思至此,皇帝的脸色越发难看,眼中充满杀意,“他竟如此猖狂,丝毫不将大都放在眼里,五年前的那桩事,今日纵火坏我气脉,这账也是时候该与他好好算一番了。”
权文锦站在一旁,眼神转了几圈后,心中有了主意,上前一步躬身一礼:“父皇,儿臣愿意协助侯爷一同去往宁城,一举拿下外贼!”
纪伏眸子一沉,在权文锦身后睨了几眼没说话,权铎看向他,“当年若不是丞相府自作聪明,一意孤行,那林随已是大都将士的剑下亡魂,那还有这等破事。”
权文锦显然是有备而来,权铎着办吧逼问,他也没有乱了阵脚,反而掀起衣襟,跪在权铎面前:“父皇,儿臣自知外公执拗错过了最佳时机,所以儿臣更应该代替外祖将功赎罪,求父皇成全儿臣。”
不得不说,权文锦这招以退为进很是奏效,周围的大臣为他请礼,就连权铎也开始动摇,纪伏倒是很像看看他这个葫芦李卖的什么药。
“陛下,三殿下如此神明大义,陛下就随了他的心愿吧!”
权铎抬眼看向他,没想到纪伏也会为权文锦求情,他本就动摇担心纪伏那边不同意,既然本人都同意了,他也无需担心这些了。
“既然如此,文锦,此去凶险,一切都该听从侯爷的命令,明白吗?”
“儿臣遵旨!”
初次以外,皇帝又找来了赵梓,将西下的重任交于三人。
等纪伏出了门后,已经是子时一刻,原本暗沉的天突然出现亮光,几颗星星在缝隙中闪烁着光芒。
一夜无话。
今早的万户门人人兴致高昂,云一,云然更甚,参加过那场战役的人都为自己当时的无能为力感到自责,此番若是能亲手砍下林绥等人的脑袋,他们也好告慰朋友,战友的在天之灵。
所以,一早上都在认真操练着,纪伏今日穿着件常服大衣,发丝犹如瀑布般倾斜在身手,落坐在桌边低头抿了口茶,眉眼间带着不知名的情绪,却也但若自然。
云一突然跑来,在他耳前低语,纪伏脸色骤变,“他怎么来了?”
“毕竟明日就要出发了,或许找您商量对策吧!”云一有些不知所措,说了个他自己也不太信服的理由。
纪伏将茶杯递给他,起身往前厅去,云一不敢慢,放下茶杯追了上去。
前厅内,男人端坐客首,用查完扣着茶碗,旁边站着几个万户门的人,都是赵梓曾经的战友,各个虎视眈眈的盯着赵梓,眼中的厌恶不满都要溢出来了。
赵梓却淡定自若的喝着茶,丝毫不理会他们的眼神,手指细长扣着茶碗,比起纪伏他五官要更明朗一些,少了丝邪气与老谋深算。
一暗卫忍不住嘀咕起来,“哎呦,我们这破庙,怎么能容得下赵统领此等大人物!”
赵梓手一顿,脸色未变,那人见他依旧一副假模假样的伟人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想要揪住赵梓衣领,痛骂道:“我跟你说话呢,弩为了一己私利害了我们那么多兄弟,现在又有何颜面出现在此处!”
旁边人赶紧上前拉住他,“行了,主子一会就来了。”
“退下!”他们刚说完,身后便传来纪伏的声音,几人快速退到一边,纪伏沉着脸走进来,在刚才指控赵梓的人身边驻足,瞥了眼那人,那人低着头没敢看纪伏。
“自己下去领二十板子!”
“是!”
赵梓抚平自己被揪的褶皱的衣领,淡定起身,“侯爷!”
“你们都退下吧!”纪伏吩咐完,越过赵梓身边,走向主位坐定,赵梓意料之中,也没发怒,整理好思绪转身再次向纪伏行礼。
“侯爷!”
纪伏睨了眼他,一旁的云一便心领神会,“赵统领不必多礼,坐吧!”
他刚坐下,纪伏便开口问道:“赵统领大驾光临万户门,不知所谓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