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没事。”
容芷回应了一个安抚的笑容,问张少爷:“怎么样,你还想揍谁?”
张少爷一边喘气一边摆了摆手。
他谁也揍不动了。
“那就走吧。”容芷快速将矮子身上的银针拔了出来,顺便用幸灾乐祸的语气道:“多谢”,便带着张少爷出了衙门。
和来的时候不同,张少爷这一次似乎是获得了新生,脸上也有表情了,腰板也挺直了,除了走路的时候呼哧带喘之外,已经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了。
来到外面无人的地方,容芷才道:“早这样不就好了,有什么心结就去解开,好过一直装疯卖傻逃避现实。”
张少爷看了她一眼,脸色有些尴尬。
“你怎么知道我是装的?”
容芷神秘一笑,她做了这么多年大夫,要是连真疯和装疯都看不出来,那她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混了。
张少爷一开始确实是惊吓过度,受到刺激,所以精神有些恍惚,但随着容芷给他开药治病,又把张老爷带了过来,他已经渐渐恢复了,只是他一直没说,容芷也就没有拆穿。
心结这种东西,每个人都会有,张少爷自己不愿意去解,容芷就帮他一把。
张少爷挠了挠头:“你刚才那招……挺厉害的,能再教我几招吗?”
“当然。”容芷倒也没拒绝,顺势耍了一套简单的拳脚,出手干脆利落,又快又好看,张少爷瞪着眼睛想记住招式,却一招都没记住,只收获了一脸惊讶。
真厉害呀。
容芷收了招式:“你要真心想学,就先把你爹带回家,把你们家的事情处理了,到时候你想学什么,我都可以教你。”
“真的?”张少爷眼前一亮,脸上最后一丝颓废也一扫而空。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
二人来到拴马的那棵树下,张少爷看着那匹正在悠然啃树叶子的高头大马,跃跃欲试地就要往上跳,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的力气已经在牢房里用完了。
“省些力气吧。”容芷劝道,单手将人提起放在了马背上,而后轻飘飘跳上了马,一提缰绳,喊了一声“驾”,小黑便慢慢溜达起来,等到开阔地带才撒开蹄子开跑。
一路上,张少爷盯着前面的背影,内心不禁一阵阵感叹,真是奇女子,真是太厉害了!
张老爷没想到,容芷只是带着他儿子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他儿子就像变了个人,好像丢了的魂突然找回来一样,不光眼睛里有光了,脸上有血色了,还特别孝顺,一开门就冲他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被门槛绊倒的张少爷:“……”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得形象,手脚并用地来到了床前:“爹,我们回家吧!”
“啊?”
张老爷懵了,左看看右看看,确认眼前人是自己儿子无疑。
“怎么样,张老爷,我说了会还给你一个正常的儿子,我没有食言吧?”
容芷推门而入,面带笑容。
“老爷子,你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你要是想回家呢,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回去,你要是想继续住在这里,我也可以继续照顾你,只要你不再闹事。”
“这……”张老爷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你不会给我儿子下药了吧?”
“爹!”张少爷拦住了亲爹的话头:“爹,我已经好了,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
“真好了?”张老爷捧着儿子的头,一脸的不敢置信。
张少爷用力点了点头:“爹,我们回家吧,我……想家了。”
说到后面,张少爷红了眼眶,张老爷叹了口气:“都是爹没用啊!”
二人悲从中来,容芷看着这气氛不对,识趣地退了出去。
接下来,父子俩的哭声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后张老爷还是决定回家。
容芷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便去找于叔借了马车,把张少爷父子俩送回了张府。
张府曾经是昌平县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可是如今,里面竟空空****的,除了人影没有一个之外,东西也少得可怜,好像刚被人洗劫过。
“一定是那群下人走的时候把东西都搬空了。”
张老爷恨恨地骂了一句:“那个该死的李浩,把我们家的下人都杀了,换成他的人,我当初真是错信了他!”
“爹,还有那个顾舟,他卷了咱们家的银子,霸占了咱们家的财产,咱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放心吧,你爹我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对付他一个顾舟还不是绰绰有余。”
“嗯。”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容芷在旁边听着,怎么感觉这父子俩回来之后,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呢。
不过看这样子,他俩即便是没有了那么多伙计也可以独自生活,她便用不着操心了,把药方给他们两个,她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