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总，拖得太久了，如果一开始就由我操刀……”

“盛千奕，盛千奕……”尚佳雯声音低到仿佛是在喃喃自语，但盛千奕还是听到了。

他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低沉地“嗯”了一声。

尚佳雯眨眨眼睛，眼眶干疼，一滴泪都掉不出来了。

“我没有母亲了。”她小声祈求，神色微妙地变化了一下：“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连命都快没了。

盛千奕没听出她最后半句话的异常。

“离婚。”她睁着空洞的眼眸：“放过我，我们离婚吧。”

“现在这样对我们来说都是折磨，好聚好散也是种解脱，你说呢？”

盛千奕覆着她手腕的大掌，猛然用力，捏得尚佳雯手骨生疼。

尚佳雯缓缓转过头去，没有焦距的眸子对上盛千奕，微凉的瞳孔，看的让人心疼，她张开手臂，盛千奕仿佛是受到蛊惑般去回应，拥住了她。

尚佳雯陡然吻上他的唇：“千奕，离婚前能不能陪我一晚。”

要答应她吗？盛千奕看着倒在怀里的尚佳雯，她那近乎要晕厥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他，怎么会？明明刚刚已经脱离了危险，现在怎么就一下子去世了，盛千奕虽然厌恶尚佳雯，却也知道她将自己的母亲看得有多重的。

他看着尚佳雯痛苦的样子，现在尚佳雯也变得这么痛苦，就像当时看到母亲倒在楼梯下的他一样痛苦，明明是自己的仇人，为什么他心里却没有感到快乐，反而很难受呢......

在听到离婚那两个字的时候，盛千奕不可否认地，他的心脏像是被什么狠狠揪了一下一样，他不想和尚佳雯离婚，即便是他这么厌恶尚佳雯，不愿与她同床共枕，也不愿让她怀上自己的孩子，但盛千奕就是不愿听到尚佳雯说出离婚两个字。喉咙滚动了一下，不知怎地，他想要做点什么来挽留尚佳雯，但平日里对尚佳雯的态度让他无法说出“我们不离婚”这样的话，他只有呆呆地看着怀里的尚佳雯，正想答应她的请求，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急切的声音。

“伯母！”盛千奕和尚佳雯转过头，看到司徒宁一脸担忧地跑过来，边跑边大声喊着伯母。

等到司徒宁跑到尚佳雯面前，他一把将尚佳雯从盛千奕的身上拉起来，“伯母、伯母怎么样了？”

旁边的李子悦插了一句，“唉，母亲已经去世了。”说完又假模假样地抽了抽鼻子，不经意地看向盛千奕，但此刻盛千奕的注意力却不在她身上。

这个设计自己破产、和尚佳雯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在一起的仇人，此刻却在自己面前假模假样地哭丧，盛千奕只觉得一阵恶心，他看了看眼前的男女，好嘛，尚佳雯，旧情人都来了，你还需要我吗，什么陪你一夜，你们两个去过吧！

盛千奕越想越生气，丝毫没有注意到此刻正关注着自己的李子悦，李子悦今天化了一个惹人怜惜的病态妆，正想着掉两滴泪给盛千奕看，却没想到盛千奕一直盯着司徒宁和尚佳雯看，盛千奕盯着司徒宁的眼神是凶狠的，冷淬入骨，但他看向尚佳雯的眼神却是复杂的，带着恨意却又并不完全是恨意，反而夹杂了一些纠结。

李子悦看着盛千奕望向尚佳雯的眼神，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气，看来盛千奕这小子还没忘记尚佳雯，李子悦在心里狠狠啐道，“什么玩意儿，还对尚佳雯恋恋不忘呐......”

但她面上还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她看着盛千奕被司徒宁和尚佳雯气得不轻，连忙化作一朵解语花，慢慢摇到盛千奕旁边，“千奕，咱们、先走吧......”说完又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尚佳雯和司徒宁，然后快速低下头，像是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一样。

尚佳雯看见李子悦的样子只觉得可笑，她这样子，好像自己和司徒宁仅仅是站在一起都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样子一样。她冷冷地瞪着李子悦，李子悦像是有些害怕一样往盛千奕身后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