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这个词，对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蒋听风来说，有些过分的缥缈。

就像是，抓不着、看不见的，只能凭借着感受去触碰的东西。

蒋听风一向不信这些，在三年前，檀袖背叛他后，他就更加不相信了。

凉薄薄唇微微抿起，伸出手，去按下台灯的开关键。

光线闭拢，书房重新归于一片沉寂当中。

仅剩下开门的片刻吱呀。

檀袖辗转反侧睡不着，尤其是，这些天和蒋听风睡惯，身边少个人，就有点适应不了。

再加上，今天下午送别蒋曲河所发生的事情——

一度让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思绪纷乱，愈发睡不着了，她坐起来，细绸从身上滑落，木木看着前方出神，恰逢此时，男人推门而入。

檀袖勉强勾出个笑：“蒋律。”

“还没睡？”蒋听风问。

她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主动下床，去拽男人睡袍的袖口，“我睡不着，蒋律。”

浅淡光线里，她的影子被捕捉，收进他的眼底。

澄澈眼睛游离半晌，檀袖无端心跳有些加速，手指绞了绞。

她低下头，不好意思喃喃：“蒋律，我有一个朋友……”她迟疑了一下，温唇开开合合间，继续说：“喜欢她男朋友很多年了，她有个小号，都是男朋友的照片，要是你是她男朋友，蒋律你会生气吗？”

无事生友。

蒋听风挑眉，问：“是你，还是你的朋友。”

一线光线里，耳垂染得通红，少女睫毛尖难得青涩又不好意思。

她说：“朋友。”

蒋听风：“即使是男女朋友关系，侵犯肖像权是犯法的，知道吗？”

檀袖委屈巴巴‘哦’了声，道：“可是她刚把她男朋友侄子送进疗养院，他也没说什么。”

蒋听风浅笑了声。

眼眶隐隐发红，檀袖瞪了蒋听风一眼，“笑什么！”

温和又粗粝的手指抵着漂亮脸颊侧，他低下头，覆唇一吻。

这个吻和往常不一样。

削去了冰冷和粗蛮感，有几分缱绻的味道，檀袖小心舔了舔，还有着晚饭后的甜点味道。

檀袖倒打一耙：“你还背着我偷吃巧克力。”

蒋听风：“是我偷吃，还是你偷吃？”

“当然是你。”檀袖顿足，想了半响，气势有点不足：“我饭后好像没吃什么甜点……”

蒋听风当场拆穿：“顾婶给你端的那杯可可不算？”

檀袖抿了抿唇，挨过去，眼露委屈，“你怎么不和其他的男朋友一样？而且，你就不觉得吗——”

刻意拉长了声调，又绵软到了极点：“不觉得那个女朋友很爱她男朋友，这种事情也很浪漫吗？”

蒋听风斜斜睨了眼少女，狡黠机灵快从她眼底冒出，指茧沿着温软唇瓣摩挲一圈，又捻着唇珠，狎昵磨红。

檀袖泪眼汪汪的，抬手，搭在蒋听风手腕上。

像是要他轻点。

蒋听风懒声：“这种情况除了浪漫，还有一个，知道是什么吗？”

檀袖顺势支棱起耳朵，“什么？”

“偷窥狂。”他一锤定音。

檀袖：“……”

她顾不得撒娇装乖了，一手扯开他的手，背过身去。

闷声闷气：“那要是我呢，蒋律，那个小号是我的，怎么办？”

空气寂静无比。

若是她此刻转过身，就能看见他神情很淡，目光都悬停在空中，只有一阵浅薄的情绪浮现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