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秒，两人脚步声相继离去，空气重回静谧。

刚松两口气，心跳又重新回到了嗓子眼，她听见了闻陆和顾婶的声音。

“没错，小小姐就在里面。”

“真的？”

蒋听风像是故意的，让人轮番敲门，也让别人看清她的丑态。

但书房的隔音好，动静小，就约等于无。

一时半会，闻陆倒也没听见什么，只是眉头紧皱。

闻陆愠怒：“蒋家莫不是在戏弄我？”

顾婶低眉顺眼，话里却字字机锋：“我只是个佣人而已，闻先生。”

闻陆冷嘲声，不耐又敲了敲。

他不认为檀袖在里面，反而，是蒋听风在里面，且故意为之。

没等一刻。

蒋听风兀然开了门，他的脸色沉稳又有几分餍足，黑衬衣的袖口卷上，又细又长的女人挠痕展现出来。

闻陆眼神蓦然一深。

没管闻陆的眼神，蒋听风拉开半边门，供闻陆进出。

蒋听风看了眼手表，敷衍：“闻小公子来的比我想象的要早。”

闻陆不恼，“有点担心，我来接她回家。”

疏懒伸展背脊，蒋听风倚在沙发，兴味十足：“什么时候闻家成了她第二个家了，我这个做小叔的都不知道。”

他捏了捏指骨，口吻骤冷：“毕竟，我也问过她，要不要成为闻家太太。她告诉我，她不要。”

闻陆唇边笑色很浅：“是吗，这种话问问当事人会比较好吧？”

目光有意逡巡一圈书房，阳光层层投射进来，灰尘里像是夹间着别样的味道。

蒋听风笑了笑：“是吗？那到时候晚餐的时候，你问问吧。”

对话简单又潦草，还附带着对蒋听风的试探。蒋听风搪塞两句，就把在舆论风口扭转形象的事掠过了。

闻陆见占不到便宜，檀袖也不在，便请辞下了楼。

约莫三四分钟。

房间内，兀然响起蒋听风的声音：“你可是把闻家小子迷得七荤八素，也不出来见见他？”

檀袖应声从休息室出来，衣衫不整，仅仅靠着蒋听风平日穿得浴袍裹住。

而距离沙发背后的垃圾桶，是蒋听风扯坏的衣服。

她抿抿唇，低声：“我对他不感兴趣。”

蒋听风：“是吗？”他神情寡冷，起身，手指挑开檀袖耳侧的发，缓声：“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檀袖。”

纤长羽睫抖了抖，檀袖没再说话。

-

一顿饭算是吃得平静。

如果中途忽略檀文谦几番要掀桌子的话，这顿饭，对檀袖来说，真的还算不错。

至少，是有惊无险。

檀袖头一回发现吃饭这么累，找了个借口，就遁到厕所门口长长出了口气。

她揉了揉太阳穴，琢磨着要不要把檀文谦送戒赌营的时间提前。

可身后顾婶和檀文谦的呼唤接踵而来。

下意识地，她就往外走，一点都不想回饭桌。

刹那间，一只手从黑暗中伸出，捂住嘴，揽着腰。

沉峻胸膛是带着烟草的沉香味，檀袖推搡了一下，没成功。

“……蒋听风。”她低声。

蒋听风拨弄着她的耳垂，淡淡道：“猜到了？”

檀袖不是猜到的，是靠着熟悉的触觉、嗅觉辨认出来的，不过这点，她没必要和蒋听风说。

仰起头，她轻轻吻了一下男人的喉结，问：“你是什么时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