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袖的眼睛，远看是狐狸眼，其实细细看，还是有点杏眼的特质。

她微微瞪圆，里面的惊惧和骇然，一点都藏不住，像是一个极易受惊的……兔子。

但很快，女人就整理好了自己的面部表情，和情绪。

她神色疏冷，眉眼寡淡，掏出包里的手机，一个个电话打过去。

响了很多声，又以无人接听为结束。

双唇用力的抿作一线，她的脸色都变得微微苍白。

蒋听风是真的不打算管她。

男人不嫌事大，调笑地说：“要不然你切手指吧，也挺划算的，还不用钱包大出血。”

他吹了吹刀尖的锋口，银光闪烁，冷酷又自持，“说不定切了还能跟上一次一样，接回去。”

空气内的汗味愈发重，伴随着的是，檀文谦低低求饶的声音。

檀袖声音哑了半截，咬着牙：“等等，我还有一个人。“

她现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闻陆身上。

指尖屈起，在屏幕留下一道道痕迹，合了合眼，檀袖拨通了那个电话。

对方像是就等着她打电话过来。

很快，就接通了，闻陆的声音清晰无比：“你在哪？钱已经筹得差不多了。”

檀袖紧紧绷着的那口气蓦然消散，手腕不自觉发起抖。

男人从檀袖的手中夺过这个电话，嗓音低沉沙哑，报出一个地址。

闻陆很冷静，周旋起来：“我马上过来，你可以让她们先离开。”

眼神微微斜睨着檀袖，他吹了一个口哨，当即否决了闻陆的提案，而且，当着檀袖的面，就冲着檀文谦的手臂划了一刀。

那一刀，深刻见骨。

外面的皮肉都微微卷了起来，生动诠释了什么叫皮开肉绽。

檀袖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又不自觉上前，目光紧紧锁定着男人。

她向来自持的忍耐力悉数崩坏，有点崩溃，“不是说不动他吗？！”

男人轻描淡写：“只是不要他的命，谁说，不能收点利息了。”他唇边笑意恶劣，手指碰了碰面颊，问道：“檀小姐，你几个男朋友一起凑钱或许还快一点。”

他像是有事先准备，连她的人际关系都清楚的要命。

手放在后背，黏腻得出了一身汗，但檀袖面上仍旧镇定。

她缓了缓，开口道：“我男朋友不是跟你对话了吗？哪来的其余男人？”

“这话可不对，我前些天到京市的时候，刚好看见你从蒋家大宅里出来。”他说话客套，话术却让檀袖有点熟悉：“不然，我也不敢开口啊？我们在这也等累了，再收点利息吧——两千五百万。”

这话，听得檀袖心头疯狂跳。

她不乐意打电话给蒋听风，但是，对面偏偏要她打。

被逼无奈之下，她在时隔半个小时后，又给蒋听风拨了回电话。

起初，她还以为这个电话会被挂断。

‘嘟嘟嘟’几声。

屏幕上显示已接，耳麦里，是簌簌流水声，以及雷音询问是谁的声音。

男人唇角玩味，“看样子，你这个不怎么行啊，檀小姐。”

檀袖勉强笑了笑，心口确实实实在在的发凉。

她没想到，她打了这么多电话不接的原因——

居然是蒋听风和雷音在酒店，还在洗澡，接下来的那点事情，用脚指头想都能想明白了。

可眼前这个功夫、这个场景，容不得她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