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念被骂，只觉得疼痛蔓延的越发迅速。

她是不想这样被辱骂的，可是正如江琴心说的，是她的亲生母亲，天下无不是父母，她始终觉得，江琴心的心中，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的。

咬了咬唇角，她淡淡说道，“可能我这个人，出生的时候就没有良心。”

江琴心气的皱眉。

舒念继续说道，“后来我成长的时候，我的父母，也没打算让我长出良心来，所以现在，我就这么薄情寡义，没脸没皮。”

江琴心冷哼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气我，舒念，你是想让我死吗，好啊，你亲手杀了我啊。”

舒念摇摇头，“我并没有想过跟你为敌，想要杀人的，是你吧，只是因为我没死，所以，你觉得心有不甘？”

说着，她自嘲的笑了笑，“我有的时候还在想，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难受，会不会伤心，会不会流眼泪，我想，我现在，明白了。”

江琴心一脸震惊的看着她，“舒念，你什么意思？”

舒念耸耸肩，无奈的笑了笑，“我也是一个母亲了，我自问，就算是我的孩子想要拿着刀子杀了我，我也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他们的事情，我其实不能理解你的心里，妈妈，我有的时候，特别想要恨你。”

江琴心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若是仔细看，她的身体居然在微微的颤抖。

像是有一场洪水袭来，让江琴心的心脏瞬间被淹没，她像是被窒息了一样，明明是难以喘息，却将所有的力气都用来听舒念的话。

舒念苍白的笑了笑，“可我还是不恨你。”

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江琴心居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怎么会呢，她不是一直讨厌这个孩子吗，以前对她的宠爱，也不过是做做样子，是她的出生，让自己的身材变化，让老公开始厌烦她，都是她，毁了自己的人生。

她恨自己，她也许该放鞭炮庆祝吧。

可没想到，她居然觉得有一种愧疚的东西，在心里迅速的滋生。

整个人像是处在了悬崖的中间，山上下下都是艰难无比。

而舒念接下来的话，又像是一记巨石，让她再也难以攀登，“可是，我也不能爱你了。”

江琴心觉得，她像是死了一次。

从很小的时候，舒念就很懂事。

甚至要比舒易寒还知道心疼人。

舒远山忙着研究，舒念作为女儿，陪着她应酬，陪着她聊天，甚至，像是闺蜜一样，分享自己的生活。

她越是不想去回忆过去的一切，可记忆却偏偏作对，故意挑选让她难以承受的片段来刺激她。

“妈妈，我其实说不出恩断义绝这样的话的，”舒念低着头，淡淡勾了勾唇角，眼中像是布满了雾气，“可是妈妈，我以后可能，不会来见你了，你故意伤人，也许会在监狱里面呆一段时间，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你的只是被警察提起公诉，我会为你找律师，只要你出来之后，还能好好生活。”

即便是名声不好了，可江家的能耐，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受委屈。

江琴心在这一刻，忽然才觉得，舒念跟自己很像。

轮廓，是她年轻时候的样子。

五官，是她最精致时候的样子。

舒念，是她生命的延续。

也是另外一个她吧。

可她，到底做了什么啊。

江琴心泪眼婆娑，看着舒念缓缓的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这个房间。

在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江琴心才意识到，这个女儿，她真的失去了。

“警察呢，我要见你们队长，我有事情，要交代！”江琴心抹了抹自己的眼泪，既然做错了，那剩下的事情，她来承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