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诗想，如果此时此刻她心情能够好些，她一定会夸奖这真是乖巧的小孩，多么可爱。可是现在她的情绪糟糕透了，所以她在心底里偷偷地嘶吼，滚你丫的阿姨，老子明明是姐姐。

慕轻诗抬起头眨眨眼，看着天上微不可闻的星星，又低下头环顾四周或打闹或行色匆忙的行人，然后就着暗淡的月光一步一步踉踉跄跄地走回家。

酒的效用在逐渐展现出来，不然为什么转身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街角旁像极了楚言之的身影。

一定是喝醉了酒吧。

连续几天的喝酒，醉酒，次日体会宿醉的难受，慕轻诗看着镜子里那张略显枯黄的面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啊。当一个习惯差不多要成为本能反应时，突然间就要她从身体里剥离，这对她而言多么残忍。所以说她为了剥离一个习惯培养另一个习惯，这不算过分吧？

反正不管怎么说，喜欢楚言之已经成了她的习惯。而她，正在尝试剥离。尽管过程会很痛苦，但总能成功的，对吧？

慕轻诗化妆好了之后就出门，走在去公司的路上，神情有些恍惚，总觉得每天都在这个天空下呼吸，今天突然就不一样了，即便明明是与往日相同的场景。身旁是热闹的人群，嘻笑打闹的穿着校服的学生，肩膀与耳边夹着手机讲电话，手上边撕开早餐袋子的上班族，还有悠闲的打着太极拳锻炼身体的老大爷老大妈。

倘若真要说出有什么不同，大概是平日里路过一家奶茶店，店里播放的音乐都是流行歌曲，而今天，是一首诗歌。

“我要从所有的时代，

从所有的黑夜那里，

从所有的金色的旗帜下，

从所有的宝剑下夺回你，

我要从所有的其他人那里

——从那个女人那里夺回你，

我要决一雌雄把你带走，

你要屏住呼吸。”

即便隔着人潮，即便耳边吵杂，可是女人朗诵的悦耳声音还是准确无误地传送过来，慕轻诗想起了楚言之，想起他这几日对她冷淡可是眼光时不时地粘在自己身上的楚言之，想起总是得意朝她笑又表现得一副温婉模样的黎果然，想起那些在她背后指指点点的同事。她的脑子像是要爆炸了，可是那句话还是那么清晰地出现在她脑海里。

那个悦耳的声音在唱着：“我要决一雌雄把你带走，你要屏住呼吸。”

“笃笃笃……嘭！”大货车疯狂按响喇叭的声音，以及撞到某些东西时发出的巨大声响。

“慕轻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