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棋答应已经将他拽入了一道大门里,里头有扫地的丫鬟,瞧见了棋答应,立马就恭敬的行礼,喊了一声夫人好。
“他们为什么会叫你夫人?”易知难很是不解。
可再转过头,却发现身边的棋答应早已经换了模样和妆容,是个十足的江南水乡婉约女子,淡紫色的襦裙,被岁月善待的精致面容,还有那头上耀眼夺目的金簪子。
这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江南女子。
“真是傻了,娘亲不是一直都是夫人吗?”棋答应不禁笑起来,伸手戳了一下易知难的额头,“你呀,是不是睡糊涂了?”
正说着话,从回廊上就走过来一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穿着淡青色的长袍,含情脉脉的看向棋答应,喊了一声容仙。
棋答应立马像是一只翻飞的蝴蝶似的,什么斯文礼仪都不要了,直接扑进了那人的怀中。
分明已经是中年,可那恩爱的劲头却还丝毫不减。
棋答应依偎在男人的怀中,声音轻柔,“老爷,易儿好像又睡糊涂了,要不我们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就听夫人的。”男人非常温柔的颔首。
很快,大夫就被请来了。
是个才五岁的小孩子,穿着十分老道,可提着的药箱子比他还要大,多少显得有些滑稽。
“慕怀?”易知难认出了面前的小孩子。
小孩子板着脸很严肃,“这位公子,我是来看病的,请你多少尊重我一些,我姓寒,请你叫我寒大夫。”
“是是是,寒大夫,真是不好意思,我家易儿最近总是梦靥,醒过来之后就糊里糊涂得,说自己是什么太监养大的孩子,还说自己遇到了很多人,实在是蹊跷,你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
寒慕怀的表情这才松缓几分,开始给易知难把脉。
“没什么大事,只是秋天梦多而已,我多开几副安神药就好,喝了之后应该就能痊愈,还有,要是有机会,去寺庙烧烧香吧。”寒慕怀说道。
棋答应连连点头,谢过之后,又给了一百两银子当诊金。
翌日,她就带着易知难去庙里烧香。
易知难一夜未睡,在那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强撑着,不肯合上眼睛。
他怕睡着了,这个梦就会醒过来。
可尽管强撑着,在去寺庙的路上,还是被马车的颠簸给摇晃得睡着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正午。
他惊醒,猛的从马车上坐起来,吓了旁边的棋答应一大跳。
“怎么了易儿,可是又梦靥了?”棋答应问道。
易知难大口的喘气,看着面前的棋答应,猛的攥住了她的手,“哦……我梦到你去了皇宫里当秀女。”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棋答应面色顿时僵住,“是不是你爹爹告诉你的?”
不等易知难回答,棋答应已经开始磨牙霍霍,满脸娇嗔的模样,“说好了不提当年的事情,这个人,肯定是开始炫耀我不爱皇帝却钟情于他,不要脸!”
“你当真当过秀女?”易知难目瞪口呆。
棋答应脸上划过一抹不好意思,很小声的解释道,“当年我的确是被要求入宫选秀,可我装了病,说是生了浑身都是鱼鳞的怪病,后来就没去,倒是你爹爹急得火急火燎,跑去山上找什么神药,差点摔个半死,我报答恩情,才嫁给他的。”
顿了顿,棋答应又赶紧补充道,“我压根就不是特意为了他留下的,我只是不想去皇宫而已,一入宫门深似海,那种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