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知难回来了,从东厂的后门回来的,故而并没有和崽崽们碰见。
东厂掌司眼底压了压涌动的怒火,抬脚朝着后院走去。
偌大的后院里,有一个小院子是易知难的住所。
此刻他正站在桌前喝水。
哐当——
手中的杯子被人给拍掉,撞在地上碎开,发出剧烈的声响。
“义父。”易知难垂眸,语气十分平和。
“凤仙仙呢?”东厂掌司询问道。
易知难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地上的杯子碎片。
东厂掌司不得不再次提高了音调,“我问你凤仙仙呢?”
他怒极,甚至拿手去扼住了易知难的脖子,迫使他和自己对视,“你究竟想干什么?”
这个时候拐走凤仙仙,实在是太不明智了。
可易知难眼底染上了深深的暗潮,轻声道,“我想活。”
他不想死,他想活下来。
所以,他顺应凤仙仙的心意,拐走了凤仙仙。
听闻这话,东厂掌司的情绪缓和了几分。
他开始打量面前的易知难,这才惊讶的发现,易知难好像已经解毒了。
他苍白的脸颊变得红润无比,整个人身上也不再有将死之人的腐朽气息,阳光温柔,洋溢着无限生机。
凤仙仙,把他治好了?
“她的血竟然有如此神效?”东厂掌司满心震惊。
易知难摇头,眼底挂着淡淡笑意,“她的血只能解百毒,但我身上的毒并不在百毒之中,所以我用了另外的东西入药。”
一字一句,易知难说得十分认真。
“我想,如果凤仙仙的血都这样厉害的话,那么一直经由她的血液滋养的骨肉呢?娘胎里的孩子,以及她自己的骨肉,应该是最好的吧?”
饶是东厂掌司,也被这话给惊到了,“你吃了,她的肉?”
“那是药。”易知难纠正,“这药很好,义父,我如今全部都好了,你看,这是一种神药啊。”
他说着,还满脸带着回味,“真是多亏了凤仙仙的愚蠢,想让我来倒戈义父你,说什么让我把她带走,这样那些小混蛋们就可以借此来东厂搜人,找到你在皇宫之中和皇后娘娘勾结的证据,殊不知,我才是那种黄雀。”
他假意答应了凤仙仙,然后囚禁起凤仙仙,让她当自己的神药。
现在,他的病已经完全好了。
“你拿她当药,那她现在,死了?”东厂掌司眼底划过一抹狭隘,沉声问道。
易知难点头,“是啊,虽然还有一口气,但是也和死差不多了,义父有兴趣吗,不如跟我去看看吧?”
顿了顿,还不忘做出十分享受的表情,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趁着还没死,再割下最后一块肉来做药丸,义父留起来,应该会有用的。”
在朝廷里头办事,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故呢?
留下一颗药在身边,就像是给自己吃了定心丸。
“好啊。”东厂掌司爽快的答应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人在哪里,你带路。”
“义父别着急,等月亮升起来,我们再去。”易知难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