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听出他相助之意,肯定地点点头,说:“许大人,你的家人,燕王府会帮你照顾好。”
不曾想,听到这句话,许只反而大笑起来,几乎笑出了眼泪。
萧婉骤然感觉一些古怪。谢止玥曾帮她查过,许只育有二子一女,虽然自幼体弱,但如今尚在,一位寻常父亲,不该有如此反应。
“萧姑娘,若是我儿女尚在,就不会答应你上堂指认太子和秋元若了。”许只说着,堂堂男儿,竟落下泪来。
原来他三名子女先天体弱,就在他被燕王的护卫抓来之前,三个孩子已药石无效,小小年纪,便长眠地下。
萧婉这才终于明白过来,为何许只被捕后,一直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节哀,许大人。”萧婉缓和了语气,劝慰一声。
随后,她托烈天给他换一间好一点的房子。至于刘止,则仍然押回柴房关着。
见待遇差别如此之大,再加上那晚遭遇“刺客”行刺,刘止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以为许只已经先一步投靠了燕王,准备戴罪立功。
刘止知晓的信息,并不比许只多。因此于萧婉而言,他们二人,只要有一个人愿意说出真相、当堂指认便足够了。
既然许只已经“投诚”了,刘止也会失去原有的价值。
因此刘止回到柴房后,十分紧张地叫住萧婉:“萧姑娘!”
萧婉闻声转头看他:“刘大人?”
“您留步!姑娘!”刘止立刻谄媚而恭敬而迎过来。
萧婉沉思片刻,也猜出了他的意图。
多一个人指认夜尘微,便多一份胜算,因此萧婉也耐心性子,仔细和刘止交流。
果不其然,刘止连审问都不用,滔滔不绝地将泉州一事的始末全部讲出来。
萧婉一边听着,一边苦笑不得。
一开始百般掩盖真相的人,现在却迫不及待地将真相说出,连刑讯都免了。
她不由得想着:像刘止这样深谙世故、人情练达的人,只要不做坏事,仕途原本可以一路通畅。
即便不入仕,做一个商人,也可以财运亨通。
偏偏他参与了炸毁河坝一事,所有的人情练达,如今都只能用来减轻罪责。
待他讲完,萧婉正色道:“刘大人,你主动交代做过的事,协助我们查清真相,或能减轻罪责,只是……”
萧婉话没说完,刘止已经笑着说道:“最终结果,也是姑娘无法左右的,此事我自然知晓,不会强求姑娘。”
他说完,脸上仍然挂着和气讨好的笑,眼眶却有些湿润。
萧婉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
炸毁河坝、贪墨官银两件事,害死太多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