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十一是异策的人，按说此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若她当真衷心于异策，此时更应该做的事，是杀了夜无冥，而非与他谈交易。

萧婉和夜无冥都看出了琴十一的古怪之处，但并没有点破。

“我可以将异策的行踪告知殿下，殿下只需帮我取了异策的性命。”琴十一的眼神中，写满了仇恨和狠厉。

闻言，萧婉心中一震，看向夜无冥。

他虽然神色如常，但眼神也是划过一道诧异的光芒。

“为何如此？”夜无冥追问了一句。

“燕王，此事于你于我，有利无害，你又何须知道那么多？难道燕王这样的聪明人，不知道秘密知道太多的人，容易死吗？”琴十一冷冷说着，艳丽的五官，布满冰霜。

“焉知此事不是你们设下的阴谋？”夜无冥冷冷说着，他行事向来谨慎。

琴十一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异策，是我的仇人，我在他身边办事，为的本就是取他性命。”

她说到这里，原本风情万种的气质已经变成冰冷艳丽。

这不由得让萧婉又惊又叹。如此变化多端的气质，实在让人分辨不出，哪一种才是琴十一最本真的气质？

夜无冥并没有说话，只是神色淡漠地看着琴十一。

“看来，燕王不信我？”见到如此情形，琴十一冷冷说着。

“你很聪明，本王的确不信。”夜无冥淡淡说着，内心毫无波澜。

“燕王可还记得十二年前，西羟的礼部尚书清寻？”琴十一需要借燕王之手，除掉异策，应该只好详细讲起往事。

“记得，清寻大人为官清廉，却惨遭小人构陷。”夜无冥回答着。

十二年前，萧婉还是个小孩子，更何况此事发生在西羟，她并不熟悉，因此她只是默默听着。

“不错，清寻正是家父！”琴十一说着，眼眶已经泛红。

听到这句话，夜无冥心中一震。

十二年前，清寻因不肯徇私舞弊，得罪了西羟贵族。其后他被一众贵族联手构陷，落得个抄家杀头的罪名。

清寻的五名子女，男子发配充军，女子沦为官妓。

想来琴十一身上变化莫测的气质，或高贵冷艳，或风情万种，与她曾为官妓的经历，脱不开关系。

出于对清寻的敬重，夜无冥神色缓和了不少。

“燕王，你若是不信，可以再看看这半枚玉佩。”琴十一说着，从袖中拿出半块玉佩，抛出夜无冥。

夜无冥抄手接过，仔细一看，发现玉佩上果然刻着半个“清”字。

玉佩的背后，残留着半个字，隐约可以看出，原本是个“明”字。

清寻一生夙愿便是朝野清明，这是他一生的梦想，而他本人也是身体力行，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

然而谁料出师未捷身先死，一心为民、为官清廉的清寻，竟然被冠上子虚乌有的罪名，全家遭难。

想起清寻，夜无冥心中也十分惋惜。